又过了两日,天终于放晴,雪后初霁虽说天气尚冷,但是阳光照在人身上也有一种开心的感觉。半夏一醒来又没见到甘遂。
“工作狂,干脆娶你的公务为妻算了。”半夏一边吐槽一边起床,无意间发觉肚子在动。她立刻停下动作,将手放在肚子上,肚子又没了动静。
“宝宝,刚刚是你在给我打招呼吗?你爹爹啊,心心念念都是工作,都不要咱们娘俩了。”
宝宝忽然又动了一下。
“喔,你还为你爹鸣不平是吧,那好吧,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半夏走出门看见安子一个人在院中读书,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陆先生呢?”
“陆先生和姐夫一块儿出去了,寒水腿伤了,姐夫身边又不能没人,陆先生就暂时跟着姐夫。”
半夏这就放心了,毕竟陆先生的武力值摆在那儿呢,也就不再多问。
甘遂又去了陵县,这次天晴路好走,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深沟那儿。深沟已经被人填上了,甘遂看了看,正好路边走过一个农人,便问他:“老人家我记得这儿原本有一条深沟,怎么现在都填上了?”
“也就是昨日才填上,一帮差役看着大家赶工呢,说是什么危险,担心行人掉落……”然后左右看了一眼:“我估计这些都是虚的,估计是哪个大官不小心掉下去了,才急着让填了。我昨儿填沟的时候还捡到一个梅花样式的银裸子,不过还没来得及藏,就被那帮差役给抢了。说不得,说不得。”说着就走了。
甘遂看着那新填的深沟,冷笑一声“这个王县令真是蠢得可爱。陆兄,可都安排好了?”
“放心,绝对让这位县令大人,永生难忘。”
甘遂来到县衙,这次倒也不急着往里边走,来的还是那个小差役,一眼就认出了他“大人,您来了……我……我……”
“本官这次不着急,你慢慢进去通报。”
“不敢不敢,小人立刻就去。”
这次县令大人端坐在屋内办公,小差役快步跑进去“大人,大人……”
县令大人才泡了一杯春茶,差点儿没直接摔在地上。“急吼吼的干什么……”
“大人,知府大人来了。”
“什么,这个瘟神怎么又来了,在哪儿呢?”
“现在在大门口等着。”
王大人记得团团转,转身对着旁边的县丞说道:“你不是他跌进沟里了吗,这么快就好了,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别生气,我是看着他跌下去的,不知道怎么……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座大神给请进来。总不能让人一直在外边儿站着吧。”
“对对对,走走走,赶紧把他请进来。”
王县令匆匆走出去“大人,您来了,怎么不早说一声,我好在城门口接您。”
“我可不敢,王大人前几日说病得那么严重,要是因为来迎接我又‘大病’复发,那不是愧对了王县令一番爱民报国之心了吗。”
“这个……这个……”王县令总觉得甘遂在嘲讽他,偏生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本官来此也不是和你叙旧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前两日我交代你的事情吧。”
提到这个王大人脸色才算好了些,他是个懒人,不过甘遂已经将事情一样一样的都开了头,他也不用做什么,就让底下的人按吩咐接着做,所以这项工作做的还不错。王县令笑开了脸,领着甘遂到了街上。
今日天上放晴,那日压塌的房屋已经在逐步的修缮,到处都是敲敲打打的声音。施粥也没有停下,不只是官府,好几家商家,富户都响应了号召搭了粥棚。那日买的棉衣是不够的,还有好多城中其他百姓还捐赠了些。整个小县城在用自己的方式,团结着渡过难关。
甘遂总算找到了王县令还算是有可取之处,夸了一句:“王县令这次处理的不错。”
王县令颇觉惭愧“都是大人的功劳,下官并没有做什么。”
但是恰恰是这‘不做’才是最好的作为。要是真遇上贪婪之辈,等甘遂走了之后就可以收回所有的东西,断了百姓最后一点生路。王县令虽说懒了些,但好歹没有完全丧良心。
两人正说话,有个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衙役们正想拦着,甘遂挥手让他们下去。
小孩子不过三四岁,手上拿着一个杂粮馒头,跑到王县令身前:“大人,给你吃。”
王县令显然吗,没有想到“给我?”
“娘亲说是大人让人给我们修了房子,买了衣裳,还发了粥,我们一家的命都是大人救得,这种馒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我没有动过,给您吃。”
王县令为官数年,收过的金银财帛无数,却从来没有任何一种让他感觉如此沉重,不敢接过。他愣住了,小孩子一直伸着手。
“王县令,接着吧……”
“这……这……大人,这是您……”分明是他的功劳。
“孩子举得手都要酸了,王县令不要坏了他的一番好意。”
“诶……”王县令接过馒头,咬了一口,馒头很干,里面是粗糙的杂粮,咯得人喉咙疼,王县令莫名的觉得酸涩“谢谢你,孩子。”
“不用谢。”
“田宝,田宝……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