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远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刚吃过晚饭,甘遂就被同知给叫走了,说是衙中有急事。
公孙玉清太小看宋玉娟的爹娘。他以为宋明远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王侯子弟,却忘记了他的夫人姓孔。孔家的人在前朝就已经声名赫赫,底下弟子遍布全国,后来皇帝残暴不仁,也是孔家第一个站出来表明公开支持太祖。梁国初立,太祖多疑好多老臣都在那时候举家倾覆。就孔家学着明哲保身,在太祖登上大位之时远遁江湖。谁也不知道孔家的实力如何。而宋明远在这三年以来迅速将孔家在扬州的势力渗透在方方面面。公孙玉清找的散播消息的人还没能出了巷口,就被人盯上,悄无声息的喂了河鱼。
及至傍晚的时候,盐帮的人正卸下了货,三五成群的准备回家吃饭。一队官兵冲了进来:“昨日织造府衙被贼人进入,遗失生丝若干,现有知情人举报那人逃进了你们盐帮,现在我们要进去搜。”
盐帮的大管事迅速出来“官爷,我们现在是出盐的旺季,帮里边乱糟糟的,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说话间直接塞过来一沓银票“天气热,官爷拿去请兄弟们喝口茶。”
领兵的人是孔家这一辈的大弟子,孔军。算起来应该叫织造夫人一声师姑,而宋云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家中只有两个臭小子,所以对宋云娟那真的是像是女儿一般的疼爱。现在公孙玉清不单单欺骗宋云娟的感情,还要败坏她的名声,孔军巴不得直接找到他奏死他,哪会有所通融。
直接一沓银票扔在大管家脸上“官府办差还敢塞银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弟兄们给我搜。”
盐帮的大管事还没来得及说话,二管事就嚷了起来“我盐帮的人虽说是下苦力的,但是做人清清白白,哪能是你说搜就搜,盐帮的弟兄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盐帮一帮从来都是江湖上逞凶斗狠的,一个人怕官府,十个人就不那么害怕,况且他们东家同盐运使走得近,自然就不会将织造使放在眼中。
两边情绪都很激动,一不小心就酿成了流血事件。孔军是早就有所准备巴不得乱起来,越乱才越好收拾。带的人都是一帮好手,自然不比这些人。打得最乱的时候,发出求救引信。
那边宋明远安排的河防营的人迅速涌入,数百官兵入城,同知大人这才通知甘遂。
甘遂到的时候,盐帮的乱子已经平息,门前大滩大滩的鲜血。河防营的人正组织人收拾。
“甘大人……”孔军上前来。
“孔大人,这是?”
“调查案子,没想到这帮子盐帮的人肆意阻拦,就闹了起来。我们这边的事情已经了了,在盐帮后院库房之中找到生绢两百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盐帮一直以贩盐为生,你们这些官府的人为虎作伥,且等我们少当家回来……”
“确实要等你们少当家回来,不过你们就只能在牢里等了,带下去!”盐帮现在主事的人都带了下去。公孙玉清出门未归,城门口自然有人在守株待兔。“甘大人,我们大人托我给您带句话‘口子已经撕出来了,端看您这前边怎么动作了’并且让我们全力配合您。”
“替我谢谢你们大人。”
“谢您的夫人吧。”甘遂看看这座建立了几十年的盐帮古宅“既如此,那咱们就顺势到里边看看吧。”
盐帮闹事的已经被带走现在里边的伺候的人也被单独看管在一座小院子中,甘遂和孔军往里边走,穿过亭台楼阁,来到公孙玉清的书房。书房之前有一棵巨大的黄桷树,密密匝匝的树叶被风吹过响起沙沙沙的声响,书房房门紧闭。整个地方清幽寂静“没想到盐帮还有这么清雅的的地方。”
“盐帮数十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绝不是只会逞凶斗狠之辈。”
“我也听说当初这位盐帮创始人十分睿智,可惜就是儿子不争气……”
“孔兄这么一说,我们进来那么久好像没有见到过公孙玉清他爹,公孙龙。”
“没在正院之中吗?”他转身问身后的人。
“没有。”
“这就奇怪了,没听说他有出门啊。”
“这宅中其他出口都封住了吗?”
“到正门乱起来之前其他几边都找人看住的,除了想要跑的小喽啰,没有见到公孙龙。”
“那这就是别有洞天了。先进去看看。”
孔军推门向里边走才踩到第二块地砖听到咔哒一声。甘遂连忙扯住他往外一拽,极细的小剑擦着孔军的鼻尖过去,钉在紫檀木的门上,一阵黑烟从门上冒起。
“不好有毒!”
甘遂和孔军连忙退向院中,屋内黑烟弥漫。甘遂在院中大略一看:“书房中应该暗含五行八卦,稍有不慎就会被暗器所伤。”
“看来这个书房确实不简单,现在怎么办?”
“我对五行八卦研究不深,只能勉力一试了。”两人开始对着书房研究,城门口公孙玉清已经渐渐走近。
等到将至城门时,士兵将他拦了“公子,例行检查。”
公孙玉清一下子觉察出不对劲,立刻想跑,四周设的暗哨立马涌上来。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眼看逃不过他正想缴械投降,城后忽然射来暗箭,直至背心,公孙玉清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丧命。身后的仆从早已吓得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