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煜见徐烺半天不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挑起他的下巴,问:“怎么不说话了?”
徐烺勾起嘴角,眼里充满了笑意,“我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少爷的脚能好证明着这么多年的的努力也不算白费,等明天告诉老爷也能让老爷高兴一下。”
薛承煜收回手,俯下身玩着徐烺的头发思考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此事肯定是要告诉我爹但时间肯定不是在明天,而且此事最好不要张扬。”
“可是老爷说话一旦少爷病情有所好转就告诉他,瞒而不报有些不合适吧……
薛承煜偏过头哼笑一声,慢慢的给徐烺解释:“小烺不懂商会里的弯弯绕绕更不知这商会里的竞争激烈,薛家经营药材不轻易与其他富商结怨对手较少,但也受不住有其他家觊觎。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不是因为利益关系而产生纠纷也会因为个人而引起斗争,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徐烺在薛家三年却从未接触商会之事,干过最多且与商会沾边的事就是当个半吊子的账房先生,算些无关痛痒的账目给薛承煜分担任务。他不懂商会里的尔虞我诈也不清楚薛家在外面有多少敌人,他只知道乔家的二少爷乔翦是个不好惹的人。
若不是他当初把自己赶出乔府,自己也不至于险些冻死在雪地里,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被赶出来自己也不会遇到薛承煜,也不会有这样幸福的三年时光,说到底还应该是谢谢他。
徐烺见水凉了将薛承煜的脚擦干放到床上,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刚刚准备熄灭烛火却被拦下。
“小烺可发现最近洛老爷的异常吗?”
徐烺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给问蒙了,细细想了一阵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他见过几次洛老爷,年近五十却不显老态,仍旧是老当益壮的样子,虽是个文人但做起事来带着一股子冲劲,敢作敢为颇有开拓精神。洛老爷与薛老爷是老相识,在商会里合作又多,没有什么地方会起冲突也不会有异常。
薛承煜看徐烺的反应就知他没发现,轻轻用手弹了一下徐烺的额头,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三妹妹如今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洛老爷也开始准备给她定亲事。只是三妹妹和她大哥都是是正妻洛夫人的孩子,若不是年纪小她也不至于排到第三。三妹妹是嫡女,嫡女当嫁谁,小烺应该清楚。”
徐烺没想“嫡女应嫁给谁”这个问题而是陷入了猜测洛老爷有几个夫人的问题里,徐烺有条不紊的把所知的信息罗列出来,洛老爷膝下一儿两女,大哥和三妹是洛夫人生的那肯定还有一个是妾室生的。
徐烺得出结论,小声随口念叨了一句“一共两个夫人……还不多……”却没想到被薛承煜听到。
“你在那算什么呢,算出两个夫人来?”
发觉话被听到后徐烺赶忙回过神来,双手放在腿上抓着衣角,低着头不敢正视薛承煜的眼睛。刚才薛承煜说的话他没有认真听,说的是什么也不清楚,除了算明白有两个夫人以外其他的都没想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委屈巴巴的坐在一边,弄得像是薛承煜欺负他了似的。
薛承煜拿徐烺没办法,伸手又在额头上轻弹一下,意思让徐烺听他说话,“自古以来稍有地位的人都愿意将自己的嫡女嫁给嫡子以巩固地位,估计洛老爷也是这样打算,想把三妹妹许给我~”
“这怎么能行!”徐烺脱口而出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以后才把音调降下来,“三小姐对二少爷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洛老爷应当能看出来,他怎么能棒打鸳鸯呢?”
“这就是我不让你告诉我爹我脚恢复知觉的原因,前几天洛老爷亲自登门拜访,向我爹询问我腿疾情况,话语里带着为三妹妹定亲的意思。我病还没好的时候他就这样暗示,等我告诉他腿好了岂不是要将三妹妹硬塞给我?不过还好我爹将这件事压下来了,不然若是承毅知道这事怕会跟爹闹翻。”
徐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薛承煜也会成为别人拟定亲事的对象,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薛承煜的腿疾治不好他也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薛家大少爷,自己永远不可能是他唯一的爱人。
想到这徐烺的心突然一阵悸痛,脸上的笑容也被愁容代替,面前这个他最为珍视的人面对如花似玉的美眷,会不会因受不了家族的压迫和世俗的眼光而选择背叛……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薛承煜看出徐烺的情绪变化,知他有心事,连忙让他熄灭灯火,不再提那些扰人心神的事。
徐烺动作缓慢的熄灭灯火躺倒床上,看着头顶的床纱久久不能睡去。而在此刻薛承煜突然将他搂入怀中,在耳边轻声念着:“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短短的十个字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徐烺原本翻涌的心变得沉静。徐烺合上眼眸,转过头在薛承煜的唇上落下一吻,缩在薛承煜坚实又温暖的胸膛上缓缓睡去。
今生今世,我也只会爱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