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式那一刻树上飘下一朵樱花,非常恰到好处的落在剑尖上。清风将薛承煜的衣角微微吹起,薛承煜左手负于身后,其沉静的状态像是一座雕像与身后的樱树完全契合。
薛承煜收回剑拈起剑尖上的花朵,慢慢的走回石桌旁,浅笑着将花递给徐烺。在那一瞬间徐烺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徐烺接过花,两人相视一笑,许多话不必言说就以知晓。
“自从行动不便以后这剑就成了摆设,更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我还能重新再舞一次。只可惜打的不好,小烺权当是看了一通杂耍罢了。”
此话一出却是逗得徐烺忍不住笑,“少爷说笑了,我可受不了薛大少爷给我耍杂耍。”
薛承煜把剑收回剑鞘放到一边,捏着徐烺肉乎乎的小脸,笑道:“我不过是给我自己的心上人耍个杂耍,既没要黄金万两也没要以身相许怎么受不了?莫非是小烺有大礼相送?”说着手上的力道不减,很是用力的掐了一下,似是在暗示些什么。
徐烺瞬间明白薛承煜口中的“大礼”是何意思,小脸登时变得通红,揉着被薛承煜掐过的地方,委屈说道:“少爷你想什么呢……我才没有打算要送那种礼物……”
“不给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不过我堂堂薛家少爷微博佳人一笑也不能是分文不取,好歹也要表示表示吧。”
徐烺对薛承煜这般讨价还价十分无奈,既然薛承煜如此想要这份“礼物”那给便是了。徐烺将身子靠向薛承煜,在薛承煜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便马上退回到石凳上。
对于是这样的“回报”薛承煜不是很满意但一想到徐烺的脸皮薄,能这般主动实属不易,他还能再要求些什么呢。
在某个瞬间薛承煜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当年那位退婚的姑娘,或许她的退出是天地间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正因为有她的退让才给薛承煜和徐烺创造出机会,让他能够认清楚自己的内心。
此后薛承煜曾派人打听过那家姑娘的消息,只可惜她已经远嫁异地,本家也因觉得当年退婚之事对不起薛家而举家搬离江南。不过还好那姑娘的命还不错,嫁的人与她心意相通甚是宠爱她,日子过得幸福快乐,也算是上天给她最好的报答。
人活一辈子总是在八苦之中来回折腾,尤其是这求不得,放不下最为折磨人。薛承煜早早看透了这八苦也看透了人生,旁人觉得他超脱淡然其实不然,他从来不去强求那些不是他的东西,他只是珍惜眼前人,顺其自然的发展就好。
而徐烺则是被他视为珍宝,需要小心呵护的人。
“今晚上商会的裴三爷过六十大寿,我爹这两天腿疼忌酒不便去赴宴,让我带着承毅去。”
“裴三爷?”徐烺念叨了一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裴三爷是谁,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好像是个年近六十的白发老人。
“你不记得了?就是总站在我爹右边的老人,今年年会时开场说新年祝词的那个,有些印象了吗?”
按着薛承煜的描述徐烺翻遍了自己的记忆仍旧是没有想起“裴三爷”是谁。只好尴尬的撇撇嘴,回道:“真的记不清了。”
“无妨,咱爹早已备好贺礼,等会儿你去找福伯要,再让承毅换身衣服,嘱咐他多注意些礼数,三爷的寿宴可不是他胡闹的起的。”
“都依少爷安排,那我这就办。”说完徐烺便站起身,刚要走却被薛承煜叫住。
“你也换一件吧,我让人按着你的喜好做了几件新衣服,不出差错下午就会送到府上,到时记得试试。你啊就把这当做自己家,薛家家大业大不愁多养你一人,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就好,别总是自己亏了自己。”
徐烺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薛承煜三年来第几次劝他把薛府当自己家,他的确也把薛府当做自己家。可是他过惯了苦日子,而且他也清楚薛家的钱永远不会任他随意花销,他只不过是依附薛承煜才能有现在的生活罢了,还奢求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