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整个洛城的人便一边打着呵欠洗脸,一边听着了昨夜发生在殷府祠堂里的事情。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向嚣张的赵夫人深夜找上人家殷府去寻事结果却吃了个瘪,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那原本以为自己稳稳当当喜当爹还坐等收钱的孙同翰也知道了。
孙同翰这一下子吓得非同小可,连忙飞马前来殷府。不过门房的早收了殷老夫人的吩咐,根本不让他进去。
任是孙同翰扯着嗓子在那里大骂了半天,最后口干舌燥之际,却见先前紧闭的大门总算开了一条缝。
他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前,却冷不防一盆黄黄绿绿的脏水,就这么迎面泼了他一脸一身。
“我家老夫人说了,往后再不许你进我们殷府的门,没得弄脏了我们的地儿!赶紧滚吧你!”
那婆子泼了脏水,再把狠话一丢,旋即“嘭”的一声重重带上门,连半个多余的眼风都不肯施舍。
孙同翰站在原地怔了半天,总算渐渐回过神来——敢情殷琼枝这是将计就计啊!她根本就没怀上身子,却故意在他跟前做出害喜的姿态,原来,这贱人是早就对自己生出了防备之心啊!如此一来,自己还用什么来胁迫殷府乖乖就范?
忽然,他又阴森森的抬起眼眸,盯着那门楣上金漆铮亮的“殷府”二字,冷冷一笑。
“你以为你没怀上老子的种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笑话!你殷家说退亲就退亲,莫非这天下都是你们的?”
他说着,嘴角又砸吧出一些往日熟悉的奸诈意味来。且毫不在意的褪下了身上的长袍,往殷府大门口一扔,便上马道:“你们给老子等着!过不了两天,你们便会哭着喊着来求老子的!”
他这恶心的模样,被蜗居在离殷府不远处的一栋民宅内的路昭明站在楼上看了个一清二楚,而后砸吧了一下嘴,沉思道:“这个人渣,又想作甚?”
茗烟嘴快,没等想好就冲口而出:“肯定是报复殷府呀!如今他偷鸡不成鸡都要跑了,这还能不狗急跳墙?话说回来,郎君,这姓孙的疯狗会不会伤害到宋小娘子?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得留点神。”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路昭明一记冰冷的白眼给堵了回去。
“他敢伤害宋芳菲,除非你家郎君我已经死了。”
茗烟情知说错了话,当即讪讪的闭上嘴。而后过了片刻,眼见路昭明走开了,他这才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道:“暧,我怎么觉得郎君最近有些不对劲?好像只要一提到宋家小娘子,他就格外的激动?”
简器一向寡言少语,又长了张冰山脸。此时也不搭理他,只从眼神里透出一股“你真是傻得够可以”的鄙夷和同情,并适时的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低头细细的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