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魁娘子是从哪找来的一根绳子,竟然十分麻利的将殷琼枝给捆在了屋里的一只方桌底下。那桌子,离门很近,可是被绑住之后却是出不去。
“从现在起,你就在这里待着!除非你亲自对天发誓,答应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作天作地,找那些个脏的臭的花花公子。要不然,你就在这看着她们一个个怎么死的吧!”
说完,她还真就把殷琼枝撂在那里,转身就关门上了锁,又对门口那人吩咐道:“给我看着她,没我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是,小娘子请放心。”
听着殷玉葵要走,被关在屋里的殷琼枝简直就要发疯,她拼命拍门,扯着嗓子叫道:“殷玉葵!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凭什么把我扔在这里?你快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告诉我娘告诉我爹爹,我要告诉祖母……殷玉葵你这个疯子!疯子!你快点放了我,我求你……”
任她喊破了嗓子,就是没人搭理。这一排阴气森森潮湿阴暗的平房里,
充斥着死亡和恶疾混杂的龌龊气息,两扇看似单薄却又拍不烂推不动的门扉,将她生生的跟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将来过得好一点,不要被人看低……我也想孝顺父母,做个体面风光的官家夫人……我的想法有错吗?为什么你们明明是我的亲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
殷玉葵本来并没有走远,听得这话连连摇头,撇嘴道:“作!你就作天作地的作吧!作死自己最好,还落个大家干净!”
说完,这回倒真的带着丫鬟便走了。只把殷琼枝身边的长恩给撇了下来,吩咐道:“你且守着她,什么时候她真心悔改了,你再来告诉我。”
殷琼枝就在这里被关了一天一夜,这期间有个姑娘不幸病死,被前来送饭的人发现了,也就是扭头喊了一声,便有人走进来,用一张残破的草席将那女子一裹,便一人一头将其送走了。
当真是悄无声息,一条人命,就跟树上掉了片叶子,枝头落下一朵花没什么区别。
长恩一直在外头守着,直到第二天一早,听见屋里传来的低低的哭泣声,连忙凑过去,隔着门板上的一个小洞,问道:“女郎,是不是饿了?奴婢…….”
殷琼枝只是摇头哭泣,过了好一会才哽噎道:“长恩,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
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传染了,殷琼枝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先是高烧不退,后来又浑身起了红疹,不但瘙痒难耐,而且一挠就流出微黄的水,接着又会流血不止。
老夫人发了话,不许二夫人过问她院里的事情,每日便只有殷玉葵带着人过来走一遭,听着殷玉葵那些冷嘲热讽的话,殷琼枝又气又恨又无奈,终有一天她一把拽住了殷玉葵的手腕,恶狠狠的问道:“你既然这么盼着我死,那干脆就给我来个痛快的!一刀下去了解了,岂不是更好?”
殷玉葵轻轻甩开她的手腕,不屑道:“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你瞧瞧,你现在这得了一身的脏病,就连你爹娘兄弟都不来瞧你了,也就只有姐姐我,还有这份菩萨心肠。啧啧,殷琼枝,下辈子做人,一定要带点良心啊!别一天到晚的只想着自己,连做人的廉耻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