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孙同翰一死,此事并不算完。之前那些上了图册的妇人,有几个娘家后台强硬的,夫家也没能把她怎么样,加上自己一力否认,夫家便算是忍气吞声的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可是另外那几个娘家却并不算十分得力,出了这等丑事几乎满城的人都议论纷纷,夫家的人自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奈何她们嫁过来之后也已经生儿育女,性情也是十分的要强好胜,其中一个因为跟丈夫和婆母争执之后,一时想不开,竟然半夜里投了井。
到次日被捞起来的时候,尸身已经被泡得发散开了,跟一堆白面馒头似的,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从井口捞出来。
“哎呀,要我说这又是何苦呢?好端端的妇人家,便是夫家不容婆母不慈,再不济娘家也不欢迎她回去,可她钱氏手里也有嫁妆,掌管家中中馈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攒下一笔私房钱么?现如今这事闹的,她娘家的兄弟长辈找上门来,只管要女婿拿出她跟人通奸的罪证,否则就要告他们逼死女儿!咱们大盛朝的律法你也知道的,这一条罪名真要落实了,那她夫家可真得折进去半条命不可。所以说,这千般是非罪恶,都得怪那私底下绘出这春宫册的画师!这种目无王法的罪人,阖该拉去千刀万剐!”
听陈夫人说起那绘册子的画师,苏玲珑又是心中一动。这件事她也一直在追查,可是孙同翰死后他身边那几个服侍的小厮也因怕被那些妇人的家人追杀灭口,所以个个都马上逃离了洛城。
至于那个当日在街上售卖册子的,则是一个半疯半傻的乞丐——且就这么一个人,也是在当天晚上就失踪了。
至此,除了那个关押在州府衙门正在审讯的宝真和尚,便再也找不到一个知情者。而那个躲在背后绘画的画师,就更加毫无头绪了。
但是,有一件事,苏玲珑却是可以断定的——殷府必然跟此事有关,甚至有可能宋芳菲也直接间接的参与了此事,因为她们才是这桩案子最大也是唯一的受益者!
但她想不通的是,难道宋芳菲早就对此有所防备了?亦或者说,是殷府早就对孙同翰所做的事情都查了个清清楚楚,只等着合适的机会来发作?
可是时间上也不对啊!孙同翰跟殷琼枝定亲也就才半年,但这册子上的妇人,很多都是跟孙同翰有染数年了…….
因为种种疑惑得不到解答,故而此时苏玲珑不敢大意。她觉得此时先回京,讨得姨母的示下,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于是次日一早,便带着金俏和坠儿坐着马车上了路。
但是,临走之前,她没忘叮嘱陈夫人,让她私底下找人在审讯宝真和尚的时候全程监听着,只要得到一丝跟殷府有牵连的消息,就立即来急信告诉自己!
陈夫人如今尝到她的甜头,自然没有回绝的道理。遂满口答应下来,又派了自己府上的几个家丁负责送她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