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只是一派淡然,撇嘴道:“怕什么?那宝真和尚自然知道轻重厉害,你以为他真敢如实招供?再则了,宗主在洛城也有不少势力,这会儿既然知道事情已经出了,说不得这会儿宝真和尚已经成了开不了口说话的死人。总之,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咱们妇道人家,哪里就用操这份心?燕宁,还是坐下喝茶吧!”
听她这么一讲,路燕宁方才稍稍定了定心。继而端起茶盏时又想起宋芳菲这个棘手货,遂露出满面憎色道:“说来说去都怪宋芳菲这小贱人!要不是她,也不至于惹出这件祸事来。也不知道宗主他到时候会不会怪罪迁怒于咱们?”
邬夫人心里一声冷笑,暗道你当年顷刻间就把人家原配所生的一子一女都给收拾了,这十年里你安安静静的生儿育女,既无继子继女要照顾,又不用对付后院里那些臭不要脸的姨娘通房,你凭什么呀?大家都是做继室的!
思及此,又想起儿子路修云的婚事这个表姐也想横插一手,竟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到底不耻又不平,遂道:“怎么会?宗主是明事理的人,这事说来说去还是孙同翰跟殷家的人惹出来的,要杀要剐也应该找他们。便是我这样庸常的妇人还知道辨明是非呢!譬如前些日子,玲珑丫头在我府里四处宣扬,说表姐你应承了要把她指给我们修云为妻,当时我也就只是笑笑而过。毕竟,燕宁你不是这样的糊涂人,玲珑丫头不懂事,我也不能迁怒于你嘛!”
都是聪明人,路燕宁马上就从这位表妹兼大嫂的口里听出了她心里的怨气,不过她对此并无一丝歉意,反而冷笑几声。
因为当年若不是自己母亲点头,这位表妹根本就嫁不进来,而如今的路府老夫人,也就是她母亲仍健在,侄儿的婚事若自己这个姑母说了不算,只怕她这个生母说了就更不算!
于是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玲珑这丫头有时候是锋芒太露了些,不过毕竟是咱们族里的姑娘,嫂子你就多担待一下。”
这句话说的绵里藏针,不过意思是明白的——苏玲珑她罩定了!
邬夫人脸色当即就不好看起来,而后路燕宁借口要去给母亲请安,便也起身告辞了。
“岂有此理!这个路燕宁,她凭什么来干涉我儿子的亲事?哼!以为去找她那老娘告状就能奈何得了我了?等着瞧好吧!”
因着这番话,姑嫂表姐妹两个不欢而散。路燕宁从长房正院出来,便直奔自己母亲所住的喜悦居,对着母亲一番牢骚之后,路老夫人自是袒护自家宝贝女儿,目露不屑冷光道:“你值什么跟她置气?这府里,她不过就是个管家婆罢了。你放心,这玲珑丫头既是你看着好,回头我再寻机会把事情定下来便是了。”
“谢谢母亲,我就知道,母亲最是疼我了。”
路燕宁说着,不禁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情态,依偎在路老夫人怀里。路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忽然道:“燕宁,宋将军这次回京,听说皇上有意让他在家多待一段时间。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趁这个时候对他温柔体贴些,也好再生个儿子。这女人啊,还是要有儿子傍身,你在宋府的地位才会稳固的。”
一听她提起这话,路燕宁就暗中皱起了眉头。不过嘴上还是应道:“知道了,母亲。”
“对了,你那继女如今是不是也快十六岁了?她的亲事你可有主意?毕竟,如今你可是宋府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