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库房之后,殷从德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块巨大的原石上。殷玉葵有些忐忑的看着父亲的举动,不无担心的跟芳菲低声道:“怎么办?我总觉得这事好悬。你不知道我爹爹如今在这一行的名声,他才是咱们天宝阁最大的金漆招牌呢!这个可恶的盘掌柜,还有赵家那些卑鄙的小人,他们要是毁了爹爹在这一行的名声,那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了!”
前世芳菲对这个庶出的三舅父并没有多少印象,因为三房除了殷玉葵这个表姐之外,其余的人都太低调了。不过她隐约记得,后来三舅父好像的确是出了事,不但生意不利,还得了肺痨总是吐血。
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件事的打击太大,让他无法承受?
思来想去,芳菲觉得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因为三舅父的性格不比大舅父和二舅父,他在府里一向过于低调,只怕既有性格沉稳的原因,也是出于一种深藏于心底的自卑。
对于他而言,平生最大的光芒就是对玉石的精通和准确的把握,所以他才会甘愿不辞劳苦的四处寻找优质的原石,这是他最大的苦和乐,也是唯一的寄托。
那么,不管怎么样,自己也不能让三舅父他重蹈前世的覆辙——芳菲在心里这样想着,抬头就听见三舅父在那边跟几个大师傅商量到:“就是后天吧,不能再拖了。后天一早,咱们就来试刀。”
说完,殷从德又想起一件事来,便从袖袋中摸出一个锦盒,递给芳菲道:“舅父一向很少关心你,这条珠链虽不值多少银子,可是难得的是上面的珠子来自波斯,颜色正是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用来串珠的鲛线也是千金一两,你且拿回去玩玩。”
芳菲闻言心中一喜,毕竟是三舅父的一番心意,她连忙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打开锦盒一看,登时目露喜色。
“谢谢舅父!我很喜欢这珠串,还有这鲛线,又细又好看,当真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呢!”
得了珠串,芳菲一路上忍不住眉飞色舞,不停的摆弄着这新得的宝贝。回到荷香邬马上就召来了大谭,得知洛城大多的贵妇的确如殷琼枝所说,都将压箱底的私房钱拿出来放了高利贷而今血本无归之后,便再追问道:“那赵家呢?就是那天晚上来咱们府里寻事的那个女人,她有没有赔钱?”
“没有,这个赵夫人据说平时手捏的很紧,只要是银子进了她的口袋就绝没有往外掏的道理。她弟弟何彪如今在州府衙门也很得势,据说马上就要从总捕头升做州尉了。”
芳菲点点头,州府总捕头一职尚且只是从六品,但只要升做州尉,那就是从五品了。这个何彪姐弟看来的确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会是谁?
她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头绪,便吩咐大谭:“替我盯紧这个赵夫人,若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一定要马上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