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事情就好像温婉冰预料到那般,她果真又华丽丽的感冒了。坐在校医院急诊室挂水的时候,唐炜就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拎了一个装了几个便当和一些小零食的塑料袋。
淋了那么久的雨,唐炜除了偶尔轻微的咳嗽一声,其他竟一点事也没有。
重感冒的温婉冰很想很想和唐炜说点体己的话,可是她除了不停的咳嗽之外,还有发烧。烧的稀里糊涂间,懒懒的缩在椅子上,头都不想抬。
那晚,送她到校医院的唐炜在急诊室的大厅中呆了差不多五分钟,随后把手里的那一塑料袋吃食轻轻的放在温婉冰的身后,转身离开。
临出大门的时候,又转回头看了两眼缩在椅上面色酡红的已经昏昏沉沉的微闭着眼睛的温婉冰,没有说话,转而头也不回的离开。
因为药水的作用,温婉冰昏昏欲睡,头疼欲裂。
真的真的很想唐炜陪在自己的身边,身上真的很烫,就好像整个人置身于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来医院之前,她回到寝室胡乱的换的衣服实在单薄,可就是这单薄的衣服,温婉冰还是觉得全身发烫,很热。
嘴唇发干,喉咙很疼,止不住的咳嗽就好像要了她的小命一般。
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脑后,柔顺光亮,随着她如千斤重的脑袋左右的飘散着,咳嗽间竟让温婉冰觉得这头秀发无端端的给自己本是沉重的身体增加了一份负担。
唐炜的默默离开,温婉冰知道。
本想要开口挽留,但是她深知的唐炜的秉性。
她的唐炜此刻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安静的思考,他这是想一个人慢慢的消化他对她的一系列在他本人看来极其不正常的这些非理性的行为。
想着下午的时候,唐炜对她的复杂的柔情,温婉冰肉体上虽病着,但是精神上却已经快乐的飞上了那九霄云天。
四瓶盐水,温婉冰在吊到第二瓶,迷迷蒙蒙间看到了范雪儿和陈阳阳的身影。
昏昏沉沉中,想要伸手打一下招呼,手指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靠在稍有点海绵的椅子上,咳嗽着,感受着急诊室那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息,缓缓的,想要动一下自己那已经保持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的坐姿,在全身仿佛置身于火海中那极其难受的感觉中昏睡了过去。
梦里面,她一直在走路,一路不远,但四季分明。在梦中,总有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这条看似华丽却充满着恶臭味的路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小小的人儿,温婉冰总觉得很熟悉,飞快的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可无论自己如何飞快的行走,甚至努力的奔跑,可总也追不上那小人儿。
心中悲伤间,边跑边落泪。嘴里面开始呼喊唐炜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当她喊唐炜名字的时候,前面的小人儿的前进的步伐放慢。这下,温婉冰大喜,拼命的往前追,眼见着快要碰到小人儿那小小的如婴儿般的身体的时候,突陷入一阵温暖之中。
飞快的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的晃眼,微微的抬手放到眼前,挡住了白炽灯的明亮的光亮。
神情恍惚间,熟悉的栀子花的淡香气在鼻息间环绕,温婉冰才发现她躺在寝室里自己的被窝之中,四周很安静,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摸了摸额头,头已经不疼,身上也已经不烫,嗓子眼也不再发痒肿痛。
感知到这些的时候,温婉冰轻轻的松了口气。
自己这是感冒好了!
翻个身,想要起床,奈何头还是有点晕眩,慌忙摸着一旁的栏杆。栏杆好冰,刺激着她那刚从被窝里面拿出来的长满冻疮的手。
又痒又痛!
眉头微皱,轻轻的缩回手,人也慢慢的坐了起来。
靠在床头,才发现同住在一方的黎求知正呆呆的坐在她的对面,看她突然起身,她的略显忧伤的目光飞快的转开。
“咦,小冰,你醒了?终于醒了!你都躺了两天了,这两天我帮你在辅导员那请假了!”
黎求知的忧伤,温婉冰隐隐的知道是何原因。
起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范雪儿的娃娃音出现在她的床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默默的朝范雪儿看了一眼,微微颔首,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一直以来,在寝室里面,她基本上是“哑巴”。
这声“谢谢”发自肺腑,虽然声音很轻,她的声音还很沙哑,但是她希望范雪儿能明白她的最真诚的那颗心。
声音一出,只看见一身粉色睡衣衬托下范雪儿笑眼弯弯,很是娇憨。
只是,范雪儿像是好像没休息好一般,神色疲惫,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温婉冰,你这两天是真的把我们累的够呛了!幸好你人小,而我的力气又大,不然还真的没办法,是不是?范雪儿!”
只听见“刺啦~~~”一声,洗漱间的推拉门被拉开,带着一丝冰凉,陈阳阳从洗漱间里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她,边说话边擦着脸,声音含糊不清。
两天?
两天!
原来自己昏睡了两天,双手放在被子上,才发现,在自己长满冻疮的左手手背上,好几个细小的针眼。
心存感激间,眸光闪动,施施然,想要爬起床......
“好好休息,好好休息,不要起床!想要吃啥,现在马上去给你买......范雪儿,这桌上的那皮蛋瘦弱粥是不是热的?”
这温婉冰,感冒昏睡了两天,真的是把她和范雪儿累的够呛。
她知道这温婉冰不善言辞,但光看她的一双清澈的眸子,就知道这个性清冷的小女生已经结结实实的被她们给感动到了。
微笑着,把洗脸帕挂在床头,阻止着温婉冰起床。
好不容易退烧,这要是再烧起来那就真的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