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脚下的步子未停,直勾勾的向着我这边星光更盛的地方而来。
一叶吓得魂飞魄散,拽着我的衣袖:“归晚,我若是被皇上惩罚,我一定不放过你!”
我一抽衣袖,对她冷冷的说道:“皇上要惩罚你,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放过我,那也得有命才行!”
“你在找死!”她举手就要来打脸。
双眼盯着皇上余光看着她,压着声音说道:“你要打下来,我保证你连今天的月亮都见不全!”
“你……”她愤恨地把手放下来了。
我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起身往前走,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她给除掉,她就像一个阻碍一样令人讨厌。
星星之火似有若无,看见美景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的宫女。
皇上是自己行走,所到之处,宫女们才惊觉跪地请安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静安公公打断,待皇上走过去,低声对她们说道:“惊扰了皇上的兴趣,九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宫女们个个惊吓直磕头。
越往前面走,星星的光芒越大,光芒一直延续的临华殿,最后停留在西殿。
皇上推门而入,入眼满室流萤光华以及在光华之中翩翩起舞的余嫔,上前手臂一圈,把余嫔圈入怀中,余嫔惊起挣扎,皇上一个俯身把她拦腰抱起。
她看清楚是皇上,惊恐变成了欣喜,手臂勾住皇上的脖子,声音娇柔发腻,唤了一声:“皇上!”
“爱妃今日真像天上的星辰,浑身散发着亮光,朕甚是欢喜!”皇上说着抱她走到床边。
我伸手慢慢的把房门关了起来,隔断了满屋子闪烁的星星之光。
静安公公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招手对旁边的小太监道:“去通知吟皇贵妃皇上今日歇在临华殿了,让她早些休息,莫要再等了!”
小太监应声撒腿就往外跑去。
翌日清晨,余嫔眼角上的小花朵被皇上一夜宠幸没有落下来,整个人多了几分风情俏丽。
赏赐下来的时候,我正在打扫屋子里的星光尸体,这些可都是功臣,得好好找个地方埋起来才是!
一叶惊呼道:“娘娘,这么多好东西,在咱们宫里可是头一回啊,五皇子知道一定很开心!”
余嫔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派人通知了五皇子没有?”
一叶错愕:“还没有,奴婢这就去!”
“不用了!”一叶话音一落,容宏开心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我终于把地上的尸体都捡完了,把荷包带子一系,慢慢的后退,退到门边。
容宏走进来手一拦没有让我退出去:“你这丫头大话说的够大,这就是你所谓的计谋?”
我握了握荷包:“五皇子,一步登天您觉得可能吗?”
容宏瞬间脸色充满戾气,手中的马鞭对着我的身体就抽了一鞭子:“本皇子是不是太容忍你了?”
我直接被抽摔趴在地上,疼痛让我咬紧牙关,“皇上昨夜在临华殿过夜,娘娘已经得到了恩宠,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吧。若是五皇子如此心急,把奴婢杀了就是!”
容宏蹲下身子,手中的马鞭裹住我的脖子:“你当本皇子不敢?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宏儿!”余嫔轻声叫唤道:“住手”
容宏本来用劲的手,瞬间松了,一叶急切的上前表功:“五皇子,小小的流萤再厉害,都不及娘娘的美貌一分,这都是娘娘自己的功劳!”
我捂着脖子重重地咳了两声才喘匀力气,余嫔亲自过来把我扶起来,从一堆赏赐东西里面捡了两个不乍眼给我。
我没有去接,恭谨的说道:“这些东西奴婢用不着,娘娘若是赏赐,还是给一些真金白银打点上下比较好!”
一叶这个快嘴的丫头,直接插话道:“娘娘赏赐给你,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挑三拣四,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我微微抬眸,双眼看着余嫔,道:“娘娘若是赏赐,还是给些真金白银比较好,等娘娘进阶之后,娘娘再另行赏赐,奴婢定然欢喜!”
一叶又在一旁嘀咕道:“原来是想要更大的赏赐,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娘娘您千万不要被这小丫头给骗了,昨天晚上只不过是凑巧,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都让她给想到了?还不是娘娘天生丽质,让皇上留宿一宿?”
“闭嘴!”容宏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直接挥舞到一叶嘴上:“主子与旁人说话,你这宫女插什么嘴?滚下去?”
一叶的嘴瞬间红肿起来,双眼泪哗哗的扑通跪地:“奴婢该死,五皇子恕罪!”
“知道该死还不快滚!”
一叶生怕容宏真的会杀了她,连滚带爬的滚出了殿内。
余嫔瞅着我的眼色变了几变,随即温和的说道:“你从吟皇贵妃那里把皇上劫胡过来,你就不怕吟皇贵妃知道以后要了你的小命吗?”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昂着头问她:“娘娘还想皇上今晚过来吗?若是想的话,奴婢先去准备了,若是不想的话,奴婢出去干活了!”
容宏听到我这样的言语,手中的马鞭不安分起来,余嫔眼神轻轻一瞟,制止了他的动作,随即拿了一包更多分量重的银两给我:“殿内的活不用你去干,你去准备吧!”
“谢娘娘!”我拿着银两,后退出来。
一叶站在门口,眼中尽是憎恨的光芒,我对她勾了勾嘴角:“一叶姐姐,祸从口出,你再不小心一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我取了代之!”
一叶红肿的像冬日的腌货腊肠,“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的声音很大,我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我和她能听见:“你肯定会比我先死,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一叶双目欲裂,恨不得伸手掐死我,我对她报以微笑离开了。
刚踏出临华殿,就瞧见殿大门外徘徊的富贵,容宏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就带了一个太监来,真的一点都不符合他五皇子的排场。
嘴角含着笑,手捧着银两跟他打招呼:“富贵公公!近些日子可好?”
富贵低头看我,视线落在我手中装着银两的荷包上,眼中浮现贪婪之色,“看来你这小宫女前程似锦,深得余嫔娘娘的喜爱,瞧,娘娘刚得到恩宠,你就得到了不少好处啊!”
我后退了一步,握了握手中的荷包,带了一丝警惕恭维道:“都是原先富贵公公带奴婢出西执库,才有努力的今天,说到底得多些一些富贵公公,没有公公就没有奴婢的今天。”
富贵搓搓手,视线一刻也没从我手中的荷包上离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懂感恩的姑娘,现在前程似锦,莫要忘记了恩人!”
我摇了摇头,后退到台阶上:“富贵公公,这些银两不能给你,余嫔娘娘赏赐奴婢这些银两,是有别的用处的!”
富贵脸色一寒,直接对我伸手扭在我的耳朵上:“好你个小丫头,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的功劳,得到好处不来孝敬,还拿余嫔娘娘来压我?”
耳朵都快被他拧下来了,脚下的步子终于退到了门边,挣扎道:“富贵公公,奴婢真的不能给你,你是五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不能为难奴婢啊!”
富贵一咬牙:“好你个小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手一用力,其实是想把我往墙上甩,我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让他顺心,让自己砸在墙上?
仰面倒去,从殿门摔进院子,尖叫出声,手中的银两直接摔到富贵面前,他随手一捞,揣入怀中。
本来身上就被容宏打了,再经过这样一摔,半天没爬起来,加上刚刚的尖叫,自然而然的引起了整个临华殿的人。
容宏拿着马鞭就出来,西殿靠近门口,他三两步就奔过来,眼神中充满着暴烈,“怎么回事儿?”
富贵急急上前露出谄媚的笑,邀功道:“启禀五皇子,娘娘最让人伺候的时候,归晚这丫头又要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奴才便拦了下来,谁知道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个慌张便摔倒了!”
容宏眼神一眯:“你还真是不打不安分呢?”
我哆哆嗦嗦的爬跪着:“启禀五皇子,奴婢只不过是争夺银两被推在地,现在脚坏了,走不了了,五皇子觉得奴婢不安分,那五皇子应该知道奴婢的不安分是为了谁?”
“你说有人抢你的银子?”容宏阴沉的问道。
我抬起头,直接看向富贵:“五皇子身边的太监,拦住奴婢的去路不让走,拿了奴婢的银两,奴婢不愿意给,他就把奴婢推倒在地,用脚使劲的踹在奴婢的腿脚,还说奴婢这腿脚废了,看怎么深得余嫔娘娘的喜爱!”
富贵一听慌张,急忙辩解:“五皇子归晚这丫头胡说八道,奴才怎么可能踹她?”
“你没有踹我?那我得银两呢?”我口气生硬的质问:“那些娘娘是恩泽赏赐,凭什么你拿了我的东西?”
“奴才没有啊!”富贵跪在容宏面前:“请五皇子明察秋毫,奴才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小小的宫女……”
话还没说完怀中的荷包就掉了出来,一包银子砸在地上生响,容宏脸色一变,手中的马鞭比他的话语快,抽在富贵身上:“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她硬生生塞到你怀里都不成?”
宫中的人都是巧言善辩,力求不死的,富贵痛的愣怔了一番,顺着容宏话道:“五皇子明鉴,就是归晚孝敬奴才的,说报答奴才带她出西执库之恩!”
我冷笑数声:“五皇子,奴婢的命还在您的手上捏着,您觉得奴婢会做如此愚蠢之事吗?”
容宏端详我起来,富贵一见容宏不说话,便张口泼脏水向我身上袭来:“五皇子,归晚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皇子一定要当心啊!”
“当心什么?”余嫔声音从身后传来:“宏儿你这身边的太监太没有分寸了,得好好管教才行!”
容宏走了一步,要直接踢着那一荷包的银子,银子踢到我的面前:“拿了银子还不快滚,需要本皇子请你吗?”
我着急忙慌伸手去拿银子,试了好几下没有站稳,余嫔眉头直皱,不悦下命令道:“富贵你跟在五皇子身边多年,竟还会如此错误,自己下去领板子,五十大板!”
富贵跪在地上爬到余嫔面前:“娘娘奴才知错了,真的和奴才无关都是归晚这丫头,请娘娘明察秋豪饶命啊!”
余嫔被宠幸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还不赶紧去领板子,难道让我请你去吗?”
富贵顿时脸色惨白,容宏鞭子再次抽到他身上:“还不赶紧滚?”
富贵眼泪鼻涕一把,滚带爬自己去领罚,容宏转身安抚余嫔:“母妃莫要生气,归晚你还不起身滚?”
我咬着唇瓣,一脸汗水:“娘娘,奴婢现在走不了了,容许奴婢缓两天!”
余嫔瞧了瞧我,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你真当让我受过一次恩宠,我就对你另眼相看了吗?今晚皇上若是不在我殿内,你就不用存在了!”
心中没有害怕,只有不要命的呼之欲出:“启禀娘娘,奴婢腿脚不方便,若是适得其反,请娘娘不要见怪?”
“你在威胁我?”余嫔站在我面前微微垂着眼帘,睨着我。
“奴婢不敢!”我神色恭敬对着地上昂头:“奴婢只不过是想告诉娘娘,富贵踩了奴婢的***婢的脚红肿不堪,做什么事情都会慢一些,请娘娘不要怪罪!”
余嫔就毫不掩饰的对我的嫌恶:“既然知道做什么了还不去,难道一天时间还不够你吗?”
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脚碰的地上钻心的疼,福了福身行礼:“奴婢先行告退!”
拖着刚刚被崴到的脚,扶着宫墙一瘸一拐的走了,每走一段路回头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人跟着我,才往宫道深处拐着。
来到冷宫偏院,全身都汗湿了,再加上背上还有容宏抽的一鞭子,汗水一浸,就像撒上盐一样,痛得我脸色惨白。
终于挪动不了半步,停下来扶着宫墙喘息,一时之间,整个冷宫的宫道上,仿佛只有我一个人的喘息声。
“余嫔已经得到恩宠,就算不把你放在眼中,也不该如此对你才是!”
容与冷冰冰的质问声响起的霎那间,竟然我有一丝莫名的想起亲近!
慢慢的回首看着他:“我在杀人,还记得五皇子身边,四个太监两个侍卫吗?今天,我让其中一个挨了五十大板,还得劳烦十一皇子,去打点一下,我得让他死不然我的脚白扭了!”
容与单薄的身形,这极有爆发力,伸手直接把我抱起来,瘦小的我在他怀里,有那么一瞬的感觉,我毫无分量所以让他抱的不费吹灰之力。
他抱着我边走边道:“暗处事情不用你动手,我会动手,昨日用流萤引皇上去余嫔那里,皇上只是对她恩宠,并没有提升品阶,这对我们来说还是不太安全!”
他身上的味道很甘洌,干冽得就像被太阳暴晒过的味道,我沉默了一下道:“今天让富贵受到杖行之责是我临时起意,崴到脚也是我自己故意而为之,昨天晚上把皇上从吟皇贵妃那里劫胡过来,我想等一个机会!”
容与一个转身直接把我带到一个偏院,把我放了下来,褪了我的鞋袜,我的脚踝肿成馒头,他直接从废井里打来水,把我的脚浸泡在其中,方才对我说道:“你在等待皇上去顺婕妤那里?”
冷冷的井水,浸泡着脚,疼痛缓和了几分:“对,自古以来流萤之光,称得上星星之火,咱们这有流萤之光引皇上去余嫔算小试牛刀。既然能劫胡吟皇贵妃,为什么不能劫胡顺婕妤?”
我和他受侮辱的那一日,罪魁祸首是顺婕妤,容与这个人心都是黑的,跟顺婕妤根本无亲情可言,不是我想让她死,容与也不想让她活着。
容与沉吟了片刻:“且不可操之过急,所有的事情,都得有契机!”
他的手落进了井水桶里,垂着眼眸轻轻的揉着我的脚踝,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我道:“好不容易离开了西执库,我得往更高的地方去爬,没有契机,十一皇子最善于制造契机,您前行的路,可比我前行的路崎岖多了!”
他揉我的脚踝动作一停,抬起眼帘,“你的脚需要休息,不想让它废了,你得安分两天!”
我扑哧一笑:“十一皇子优柔寡断可不像你的个性,骨头没断,不会变成坡脚的,最多变成每到冬日里脚踝酸的会不好走路而已!”
容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继续手中的动作:“你心中的恨不比我少!”
闻言我错愕了一下,“十一皇子请不要给奴婢错觉,您说过,挨打了就要打回去,不打回去才是最傻的,奴婢现在正在努力的动手打人,您却说奴婢心中有恨,十一皇子揣摩人心,大可不必揣摩奴婢,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奴婢就行!”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言语,连续给我换了两桶水,让我的脚大概在里面浸泡了半个时辰,擦干我的脚,给我穿上鞋袜:“小心一些,等我消息!”
我微微点头,这次没有反驳他的话,在这纵横交错的皇宫里,我一个人太难,别人对我不信任,同样的我对别人也是不信任。
容与不一样,我见过他最不堪的一面,就算他想杀我,那也得等到最后的最后,毕竟像我这样暂时性和他一条心的人,在这皇宫里出了元一那个笨蛋,再无其他。
等待机会,等待着富贵的死亡消息,还等待了容宏身边其他两个太监死亡的消息。
当初把我按在地下撕衣服的太监还剩一个名为夏山。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亡,让他惊恐万分。
我的脚受伤,没有如愿的让皇上再留宿临华殿,余嫔恩宠就像烟花灿烂一瞬,这么一瞬她很不满意,容宏也每日处在暴躁之中,对我非打即骂,却没有要我的性命。
夏山身形瑟瑟发抖,短短几日脸上的肉掉了一圈,叩首在余嫔面前:“恳请娘娘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
余嫔又恢复先前的一副愁容的样子,“你这是犯了什么错?需要我来救你?”
夏山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启禀娘娘,奴才不小心触犯了顺婕妤娘娘身边的太监行杭保公公,他扬言道,要杀了奴才。”
容宏眉头一皱:“近日来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出事,是不是跟顺婕妤有关?”
夏山眼中泛着惊惧:“奴才不敢说!”
容宏捏了捏手中的马鞭,举起来道:“说,不说本皇子先打死你!”
夏山牙一咬:“启禀娘娘,五皇子,您们都被顺婕妤利用了,十一皇子再大皇子娶妃当日出现在皇上的面前,是顺婕妤安排的。她没有孩子,铤而走险让十一皇子出现在皇上的面前,想得到皇上的怜爱,企图达到自己可以收养十一皇子,来解决子嗣问题。”
“皇上虽然发怒不把十一皇子当成皇子,但是顺婕妤还没有放弃十一皇子,五皇子之后去羞辱十一皇子,十一皇子偷偷告诉了顺婕妤,顺婕妤便许诺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让他受辱的人,她一一都不会放过!”
我在旁边听着心中情绪翻涌,容与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让容宏身边的太监倒戈相向,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
容宏拽着马鞭手指咯咯作响:“不下蛋的母鸡还企图妄想养一只狗,顺婕妤真是欺人太甚!”
余嫔幽幽一声长叹,愁容浮上眼中:“都是母妃没用,只是正六品的嫔,顺婕妤比母妃大两个品阶,母妃没有办法去质问她,更加没有办法给我儿皇宫之中顶起一片天!”
“娘娘!”我拖着腿上前道:“娘娘不必愁容,皇上喜欢娘娘妩媚的样子,奴婢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可以继续为娘娘效命了!”
余嫔眼睛一亮:“你是有办法了?”
我刚点了点头,话头还没起出来引出去,一叶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插嘴:“娘娘不要听她胡说,顺婕妤是正四品,娘娘怎可与她硬碰硬?”
我闭嘴后退,静静的看着一叶表演,余嫔被她呱噪的声音一说,眉头一皱,拖长了声音叫道:“一叶啊,我是天天太娇惯你了,五皇子先前打得不够多,让你眼中没了我对不对?”
一叶身形一颤,余嫔瞥了她一眼,又道:“你去和知秋调换一下,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一叶双眼圆睁:“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心只为娘娘,请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余嫔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我已容忍你多次,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下去!”
一叶见余嫔面上没有任何转机,满脸泪花和不甘的退了下去,对我的憎恨又上了一层。
知秋是西殿负责倒恭桶干粗活的宫女,先前是伺候余嫔,后面不知一叶做了什么,自己取代了知秋的位置。
现在又和知秋重新调换过来,想来知秋重新能伺候在余嫔身边,就不会放过她。
余嫔对我和颜悦色:“归晚啊,我不会亏待你,有什么方法能抓住皇上的眼睛,让皇上看见我,只管放手去做!”
我走向前,对着余嫔耳边低语几声,她惊诧的看着我:“此法当真管用?”
我后退下来,恭敬道:“就算不管用,娘娘也可以去探探顺婕妤的虚实,还能见着皇上,勾起皇上曾经看到的星星之火!”
余嫔倏地一亮:“赶紧给我梳洗打扮!”
梳洗打扮不是我的事儿,笨手笨脚我也不会,退了出来正好知秋进来,我和她打了个照面,她对我回了一个微笑。
容宏用脚踹了踹我:“你跟我母妃说了什么?”
我望了望天,忍了忍痛,鸡同鸭讲道:“今天是一个好天气,皇上休沐的日子,五皇子不去向皇上请安吗?!”
“你……”容宏直接被我气着,除了用力踹我两脚之外,他倒真是舍不得杀我。
对他谦卑的弓了弓身:“奴婢去准备了,先行告退!”
秋红气爽,御花园一处的枫叶逐渐泛黄,还没有红,地上的落叶一层,余嫔穿着一身如花似荼地穿梭在枫林之中。
长长的裙摆,所到之处,地上泛起了点点亮光,亮光折射在枫叶上,让泛黄的枫叶落满了星子一样,闪闪发光。
光亮传达很远,引起了御花园的打扫宫女,纷纷围绕过来,站在枫林外,对此情此景唏嘘不已。
余嫔走到枫叶处中间,一个转身,拽地长裙飞舞,掀起地上的枫叶,枫叶仿佛化无数个星子缓缓的从天上落下来。
“好!”
皇上一声暴喝,惊起了昂着头伸手缓缓接住枫叶的余嫔,她错愕了一下急忙提裙跪地请安:“嫔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撇下身后跟着的妃嫔,奔向余嫔,满天飞舞的星子,把他们笼罩其中,皇上对此情此景甚是欢喜,伸手拉起余嫔,把她搂于怀中,对着身后的静安公公,道:“前些日子的星星之光,今日的星子,余嫔竟如此受到星星的欢喜,静安,传朕旨意,册封余嫔为辰妃,入住顺训宫!”
余嫔被巨大的惊喜所淹没,急忙要跪地谢恩,皇上如先前一样,把她一把抱起,“朕的辰妃不必多礼!”
辰,星辰大海,这个封号,召示皇上对余嫔的宠爱,让一旁的顺婕妤搅烂帕子红了眼。
吟皇贵妃目光扫了四周一眼,嘴角含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辰妃妹妹如此被星光眷顾,皇上之福,东晋之福!”
皇上哈哈大笑抱着余嫔转身就来:“天佑我东晋,就连天上的星子都落在我东晋,此乃我东晋之福!”
余嫔娇羞的抱着皇上的脖子,眼尾的小花朵像粘上了星子一样若隐若现。
吟皇贵妃侧着身子,笑的得体:“皇上所言极是,此乃我东晋之福!”
皇上不顾众人张望,直接抱着余嫔走了。
吟皇贵妃看见皇上走远,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枫叶,放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嘴角浮现一抹带有深意的笑。
顺婕妤对着皇上离开的方向唾弃了一口:“真没看出来余嫔,竟然如此狐媚子,尽想些下三滥的手段勾搭皇上!”
吟皇贵妃把玩着手中的枫叶:“婕妤妹妹,祸从口出,余嫔现在贵为辰妃,皇上亲口御封点名入住顺训宫,你暂代顺训宫一宫主位,还是赶紧回去腾地方,方便辰妃入住吧!”
顺婕妤气得脸色都青了,福了福身:“吟贵妃姐姐,那您慢慢的在这里看枫叶,妹妹回去腾地方了!”
吟皇贵妃嘴角浮现笑意:“婕妤妹妹慢走!”
躲在暗处的我看着顺婕妤气得扭曲的脸,差点没忍住的喝彩。
始料未及皇上竟因为这种小小的把戏,册封余嫔为妃。
妃位,后宫品阶正三品,婕妤才是正四品,比原先设想多跳跃了一下,还能正好压着顺婕妤一头。
“出来!”吟皇贵妃视线直接向我这里落过来:“皇上都走了,你还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刚要起身出去,躲在远处的容与率先为我而出,走过去给吟皇贵妃请安:“容与参见吟皇贵妃娘娘!”
我又躲了回去,蹲在原地张望,吟皇贵妃拿着手中的枫叶:“婕妤妹妹先前以为是一个崽子,看来是一只羽翼未丰的豺狼虎豹!”
容与对她很是恭敬,恭敬的像有所图一样:“吟皇贵妃妙赞了,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博皇上一乐而已!”
“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吟皇贵妃手中的枫叶转动起来,闪闪发亮,照射人的双眼:“先前皇上明明留宿在本宫宫中,你们在宫道上每隔一个地方,摆上一盆花草,在花草上涂上蜂蜜,流萤飞过会停留在花草上,你们便用几只流萤冒充星星之光,把皇上引走!”
“本宫就想了,宫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想出这么个鬼点子截胡截到本宫头上来了?一打听,是余嫔,一个上不了台面成不了气候的女人!”
容与嘴角浮现淡淡的微笑:“余嫔娘娘自然不能和吟皇贵妃相比,这些东西都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吟皇贵妃上前,手中的枫叶一扬,美目冰冷:“这一次又利用枫叶,在枫叶上涂上金粉,又在余嫔的裙子上缝制透明反光的水玉,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吟皇贵妃视线慢慢的停留在那几颗就近的枫树上,“在树叶浓密的地方,以及树的身体上,都绑了不同的水玉,透明水玉,好找不值银子,费点功夫而已!”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吟皇贵妃说的一点都没错,丝毫不差,这是我们玩的小把戏!
容与神色谦卑,伸出手到吟皇贵妃面前,把手摊开,一块透明晶状水玉在他手心中静躺,阳光照射之下,水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若是娘娘需要,容与愿意为娘娘出谋划策!”
我瞳孔一紧,把暗处的一棵小枫树都给折断了,容与他是投桃报李,与我合作让余嫔进阶,是向吟皇贵妃示好的,他的目的一开始是吟皇贵妃,没有孩子的从一品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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