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斜:“为何要为难于我?你不是跟他说了吗?北周王爷贪图我的美色!”
华灼儿脱口吃惊道:“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茶水递给她反问:“我还能骗你不成?”
华灼儿脸色尴尬,讪笑接过茶水:“你当然不会骗我了,只是我自己瞎想,二皇子为人有些不善,所以我挺替你担忧的!”
我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头:“别担忧,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啊?”华灼儿有些吃惊。
“二皇子让我过来道谢,谢完了就得走,早点休息!”
说着我便往外走。
华灼儿急忙放下茶杯,送着我,一直把我送到院外,看着我远离才回去。
她自己回去之后就把尚食大人处理掉了。
处理的结果很残忍,她那房间本身被她挖了一个地窖,抽掉卡住尚食大人身体的隔板,尚食大人掉了下去,再把上面封死。
尚食大人在里面手脚被绑,只能用没有舌头的嘴发出嘤嘤吱吱的声音,华灼儿又故意没有把上面封的很松。
声音会从下面传来,传了几天之后,尚食大人才真正的死去。
我很想问她,整个夜晚听这样的声音,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话到嘴边,被我咽了下去,这又与我何干,不是我不让她痛快,是别人。
容千把手中的药方使劲的拍在桌子下,恼怒非常,而我的猜测全部应验,太医院开的药方是有问题的。
林贵嫔是自己不愿意身体好,这些补药,也只是偶尔吃,偶尔不吃,病弱的身体是一直有意维持的。
“我自己的母妃,为何要如此待我?”容千把药方揉成了团,眼中尽是受伤神色。
我道:“二皇子想改变现状吗?”
容千眉头一皱:“如何改变?”
我俯身到他的耳边低语几声,他声音提高:“你是要我和母妃摊牌?”
“孤军奋战,还是相互扶持,取决于二皇子!”我把问题抛给他。
容千摆了摆手:“让我想一想!”
他一想,就想了两天。
华灼儿装好了要送到宫外行宫给明辰良的饭食,我瞧她换了衣裳,不由得一问:“今日你要亲自出去吗?”
华灼儿点头:“去瞧一瞧,宫外行宫每日夜宵与他们吃的什么,近日听闻,他们每天都进入皇宫,逗留片刻便离开,我有些不安,害怕怠慢于他们,他们向皇上告状,那我就惨了!”
离容与离开满打满算有七天了,差不多他也该回来了。
我不拆穿,满脸希翼:“我和你一块去吧,自从上回二皇子那我从北周王爷手中劫回来,我还没去看过呢!”
华灼儿试探道:“颍川世子明少遐好似对你印象不好,若是你去再冲撞了他,该如何是好?”
我微笑道:“我会谨言慎行小心行事,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更何况,对你的印象挺好,有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华灼儿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真是拿你没办法,赶紧拾到拾到我们一起出去!”
我欢天喜地拥抱了她:“还是华灼儿最好!”
华灼儿回搂我:“你也是最好的!”
令我颇为有些不解的是,明辰良他们父子二人来到这里,住的不是驿馆,住的是宫外行宫,一国王爷再尊贵也尊贵不了一国储君。
这就让我思量着,他们来东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来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着急回去,每日在皇宫里逗留一到两个时辰,与皇上相说,像是在商讨什么大事。
出了皇宫,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十一皇子在盛城救灾的情景,在澎湃的洪水之中,直接跳下水,救起被洪水冲走的孩子。
又和百姓们一起,收拾家被洪水冲塌的屋子,救灾粮草未到达,十一皇子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值钱的都当了。
还写信去宫中,让自己的母妃吟黄贵妃从私库里拿了银两,以及物件变卖。
华灼儿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更是渗满柔情似水。
我听得心中冷笑,若是真的一心只为百姓着想,可以默默的付出,现在百姓津津乐道,一提起容与来无一不竖起大拇指。
这说明他在有意拉拢民心,更何况写信进宫让吟黄贵妃从私库里拿东西的这件事,不是刻意传播,这天下百姓又是如何得知?
华灼儿左一遍又一遍的听,都不愿意走了,我拉了她一把,“马上都要到晌午了,再不去行宫,怕是就要晚了!”
华灼儿言语微沉:“时辰尚早,更何况其他人已经送过去,我们这边不着急!”
“华灼儿!”我叫了她一声:“替皇上办事,若是稍有差错,可就满盘皆输了!”
她神色一惊,满脸的柔情似水消失不见,转身撇下我:“那赶紧走,还等什么呢!”
我迅速的跟上前,瞧了瞧她脖子上清珠,我决定不等了,就在今日让明辰良知道上清珠在谁的脖子上!
行宫里绿色葱葱,明辰良刚刚从皇宫里回来,茶端到手。
明少遐眉间染上了一丝暗淡,似被什么所扰。
华灼儿给他们行礼问安,明少遐眼睛蓦然一亮:“你是东晋皇宫里的尚食大人?那个做菜极其好吃的女子?”
华灼儿柔然一笑:“多谢世子夸奖,愧不敢当!”
明少遐微微抬起手,轻声道:“尚食大人无需多礼,你当此夸奖!”
明辰良把茶盏一放,声音略响,明少遐便正襟危坐,明辰良站起身来,走了过来:“阿暖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微微垂下头颅:“颍川王请!”
明辰良率先走了出去,明少遐傲慢的赏了我一记刀眼,我冲他泛起了笑,跟着后退出去。
枫树的叶子泛着绿,随风摇弋生姿,就像一个美人,等待树叶变红迟暮。
“不知颍川王叫我出来何事?”
明辰良微微一愣:“姑娘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漂亮的人,若是本王年轻一些,姑娘绝对是本王喜欢……”
我脸色一寒,打断他的话:“请王爷自重,我虽然是一介宫女,不喜欢和王爷这种玩笑!”
他不是生性风流,也不是纨绔,他只是玩弄别人的感情,许下假的承诺,别人当成一辈子的期望。
明辰良握拳低咳了一声:“得罪姑娘,姑娘多有担待,我也不跟姑娘绕圈子,姑娘到底如何,才能告知于我那一颗上清珠在哪里?”
冷冷地直视着他:“我也有一件事请教王爷,王爷若是回答,我便告知你那颗上清珠在哪里!”
明辰良眼中微喜:“姑娘请问!”
“那一颗上清珠,王爷送给何人?因何而送?”
明辰良没有料想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停顿了好大,一会才道:“十几年前,我来过东晋,在街上碰见一女子,女子貌美,便相谈甚欢,临行之前,便以上清珠相赠!”
“现在之所以想知上清珠在哪里,实不相瞒姑娘,我也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旧人可好,无其他意思!”
看一看旧人!
“你是因为上清珠,才想起的旧人吗?”我的口气冷硬极了,带着压不住的愤恨。
明辰良这次停顿的时间更久,也是因为他停顿的时间让我确定,只是因为上清珠,他才想起我的娘亲来。
见他久久不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恳请王爷,把你身上的这颗上清珠赏给我,我就告诉你另外一颗在哪里!”
明辰良眉头皱了起来:“你知这是无价之宝,整个天下也就两颗,姑娘未免口气大了些!”
带着无尽浓浓的嘲笑:“就在几日之前,王爷还说再贵重的东西都是死物,原来送人,就变成了无价之宝,那我是不是认为,就因为是无价之宝,王爷根本就不是要寻那颗珠子的主人,而只是想找回那颗珠子?”
明辰良周身气息一变,口气冷冽道:“本王是那颗珠子的原主人,就算想找回那颗珠子,也跟阿暖姑娘无关吧?”
“姑娘你要什么,不妨直说,尤其拐弯抹角,倒真是给人一种贪得无厌之感!”
心中不也悲凉蔓延着,幸而自己从来没有期待过父亲,幸而自己对他这个父亲一直都充满恨意的。
他这样的人哪里配做父亲?
他不但斩杀娘亲的希望,还在凌迟我的心,从这一刻我告诉自己,我不毁了他,不让他沦为天下的笑柄,我枉为人,我不得好死。
手一指他的上清珠:“我要属于你的这一颗上清珠,我直说了,你不愿,怎么变得我贪得无厌了?”
明辰良随手一扯,把珠子丢到我的脚边:“容本王提醒姑娘一声,怀璧之罪,可是要没命的!”
我弯起腰来,把上清珠捡了起来:“这个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我既然能要它,我就会想尽办法把它据为己有!”
明辰良再也不跟我客气:“你既得到上清珠,就该遵守你的承诺了吧,另外一颗珠子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北周的颍川王,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时此刻就在行宫之内!”
明辰良脸色刹那似寒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在胡说八道?”
我笑着后退:“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信不信由你!”
明辰良见我退,便上前一把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不可能带着上清珠离开!”
他的力气极大,我扭动手腕挣脱了一下:“颍川王不过如此,我都已经告诉你在哪里了,你自己不去找,反而找我的麻烦!”
“本王身为北周的王爷,就是现在把你杀了,东晋的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明辰良转手之间扼住我的脖子。
娘亲啊!
你在天上都看见了吗?
我的亲生父亲,不但记不住对你的承诺,对我的小命也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眶红了,握着上清珠的手拽紧,上清珠在手中咯得手心生疼,可是这都不及我心头的恨。
“颍川王!”
华灼儿声音随着她的人,一起奔来,过来就跪在明辰良脚边:“阿暖有什么错,都是我的错,请您高抬贵手,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明辰良狠狠的把我往地上一甩,我直接甩趴在华灼儿的身边,明辰良手像沾染了污秽之物一样:“东晋皇宫,宫女人员真是参差不齐,看来下回本王进宫跟东晋皇上聊天的时候,需要好生跟东晋皇上探讨一下,什么叫家有家规,宫有宫规!”
华灼儿没有来扶我,只是把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动作像极了与我姐妹情深,给我求情,言语却如刀子一样,把我捅得遍体鳞伤:“颍川王所言极是,我回去之后定然会像皇上禀明,颍川王请多多息怒,阿暖,还不赶紧磕头向颍川王请罪,不然他就是把你在这里杀了,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摔在地上那么大力,爬起来得咬碎牙齿,更何况我就没打算向他请罪,便昂起脖子道:“我说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你自己不信,又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换来的是一脚使劲的踹在我肚子上,华灼儿见状,身体一扑,遮住了我的头,明辰良再来一脚依旧踹在我的肚子上:“本王耐心有限,你这小小宫女,一再挑衅本王,真是觉得本王,脾气甚好,不会对你如何吗?”
我的手勾在华灼儿的脖子上,轻轻的向外一拉,把所有的疼痛都闷于口中,不怕死的对他道:“我说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颍川王你真是长了一双瞎眼,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上清珠被勾了出来,一下子垂落在华灼儿的脖子上,是谁说的,恨极了反而就不恨了,心痛极了,也再就不会疼了。
华灼儿瞪着眼睛:“阿暖你不能少说两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找死?你跟我出来的出什么事情都得怨在我身上,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得为我着想,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这个局面,你想毁掉我们两个吗?”
冷冷笑然,忍着肚子上的疼,安抚她道:“没事儿了,你瞧瞧颍川王现在所有的火气不是已经消了吗?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颍川王闻名于天下,怎么可能对我这个小小的宫女过意不去呢?”
明辰良隐身丁在华灼儿的脖子上,在我话音落下,弯下腰手颤抖:“灼儿姑娘,这颗珠子是你的吗?是你娘亲给你的吗?”
华灼儿浑身一颤,许是明辰良太过激昂的心,暴露出来对上清珠的巨大热烈,华灼儿眼珠子迅速的转动了两下,伸手紧紧的握着上清珠,看都没看我一眼,“当然是我的,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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