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不平的假山,咯着我的背生疼,手扣在他的手上,动了动身体,岂料他一压,更紧了。
健壮的身体跟我的身体紧密相贴,“你倒是说话,本皇子说中了你的内心,还是你在找反击本皇子的言语?”
高挑眉头,低低笑然:“本宫在等大皇子把话说完,大皇子如此迫不及待啊,话真的说完了吗?”
容琚眯着眼睛审视着我,手下的动作就要往我衣服里钻,完全没有把我当成皇上的宠妃,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挥之来,喝则去,想打就打,想睡就睡的小宫女。
“说完了!”
“没有说完。”我忍着他的手在我的腰间作怪,浅笑道:“其实你心里在想,我挑起两国战争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北周和东晋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的又会是谁?大皇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也不会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可对?”
容琚摸着我的腰的手一停,眼神锐利如钩:“你倒会揣摩人心,归晚,曾经小小年纪杀人不眨眼,长大了只会更加被血腥掩盖,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这个比喻真是够恰当,我喜欢。
笑声溢出口:“大皇子既然知道我狗改不了吃屎,可是你奈何不了我,要不要在这御花园之中把我给宰了?搞不好大皇子能带东晋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试试看?”
容琚缓缓的凑了过来,他离我太近,呼吸之间,真人他的气息让我浑身不得劲,偏头躲开,微抬下巴:“大皇子想要动手千万别客气,你看看本宫每日多低调,就算出来晒太阳也就带了两个宫女,不像宫里其他的妃嫔,浩浩荡荡的一群,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容琚视线停留在我的嘴唇之上,一个俯身……
我的双眼蓦然睁大,嘴角湿润的触感传来,让我忘了反应。
容琚舔在我的唇瓣上,眼中尽是嘲弄:“父皇的女人,容与念念不忘的女人的味道不过如此,本皇子还以为和其他女人有所不同呢!”
空气凝聚,我一下子忘记了呼吸,容琚缓缓的退开,锐利如鹰的眼中全是不屑一顾:“没有不同,甚至还多了一丝令人讨厌的自以为是的聪明,归晚,你不过如此!”
他一离开,我顺着假山腿脚无力的跌趴在地,恶心感从心里发出来,伸手捂着嘴,哇一声呕吐出来。
容琚倒退了两步,眉头紧锁。
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一下吐的撕心裂肺,差点把肝胆汁都吐出来了。
未凉蹲在我的身侧给我顺背,手中的帕子不断的给我擦着嘴角,吐得双眼通红,抬头看着容琚:“你可真够让我本宫恶心的,大皇子!”
容琚视线落在我面前吐的污秽之物,良久方道:“水性杨花的女人,勾引皇上,还勾引容与,现在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妇了?你才是那个真正令人恶心的人!”
扶着未凉的手站了起来,压了压继续犯恶心:“大皇子既然那么恶心与本宫,还亲吻本宫,你是不是比恶心还恶心?”
容琚眼中冷意闪烁,“本皇子看你不想活了,在找死!”
哼哧一笑:“本宫也看大皇子不想活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御花园里找死!”
容琚带着浓浓的杀:“在接近我母后,我就毫不客气的把你给宰了!”
脸色吐的惨白,嘴唇却是红润:“那你让皇后娘娘离本宫远点,少利用本宫一点,少跟本宫合作一点,万事就大吉了!”
“哼!”容琚哼了一声:“我早晚会把你的目的扒出来,让你和容与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眸子淡漠,“大皇子既然有目的,还在这里叫嚣什么?赶紧去找寻本宫的目的,可千万不要迟了,到时候自己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容琚狠辣无情警告道,“那你慢慢等着吧!”
说完甩着衣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刚刚压了压的恶心,再一次忍不住吐了出来。
呕吐的是酸水,像五脏六腑移了位置,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未凉道:“要不要宣周太医过来给娘娘看看?娘娘怎么吐的这么严重?”
呕吐半响,再也吐不出来什么,我擦了擦嘴角道:“不过碰见了恶心的东西,不需要宣周太医,回去换衣裳吧,大皇子已经向本宫下战帖了!”
未凉扶着我的动作紧了紧:“奴婢知道了,咱们回去!”
刚欲抬脚离开,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容与!
未凉浑身一僵,我触及到他讳莫如深狭长眸子里,心里咯噔一下,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容与着一身玄色锦缎,滚边金丝,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交握的手,黑色束腰,一生尊贵非凡。
未凉声音有些抖:“刚刚大皇子对娘娘所做之事,被十一皇子都看了去?”
冷竣轮廓分明的脸,满满的冷漠坚毅,我抬起脚又踩下去,腿脚无力,就像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
“看就看了去呗,这皇宫里的人本来就是病态的,没有什么大不了!”我嘶哑着嗓音说道。
未凉点了点头,搀扶着我走过容与面前。
我身上多少沾染了呕吐的东西,他狭长的眸子盯着我,目送着我,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而我的内心就如我刚刚的五脏六腑一样,翻腾如海,搅动无常,容与与我睡在一道,离我极近的说话,甚至亲吻着我,我都没有像刚刚容琚那样子呕吐。
这说明什么?
我内心抗拒的想,是因为我和他相识已久,因为相识已久,所以很多事潜移默化的习惯。
我手脚冰冷,抓着未凉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不已。
“娘娘您怎么啦?”未凉满目的忧色问我:“怎么手凉成这样?”
怎么手凉成这样?
我紧紧的抓住未凉的手,慌乱道:“去给本宫宣太医,给本宫宣太医!”
未凉沾染了我的慌乱,脚下的步伐加快:“奴婢先把娘娘送回椒阁殿再去找周太医,娘娘,您看可以吗?”
每走一步仿佛都要摔倒,咬了咬牙,在冰冷的宫道奔跑起来,到了椒阁殿躺在床上,未凉给我压了两床棉被,我还在瑟瑟发抖。
她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去叫周太医,我习惯性的摸向手腕,在手腕上什么都没摸到,一颗心就像我的手脚一样,冰凉刺骨的寒着。
周见信匆匆而来,手还没有触碰到我的手腕,我就问道:“本宫今日犯恶心吐了,全身发凉,心还不由自主的跳,周太医有没有什么药,可以不让本宫的心跳的那么快的!”
周见信瞧了瞧我的脸色:“请容微臣替娘娘把完脉之后,在利辛开药!”
“不需要给我把脉!”我抗拒的说道:“本宫只是对有些人,觉得偏激,心跳过快而已,你给本宫开一点安神清心的药,苦涩一点不要紧!”
周见信皱起了眉头:“娘娘,是药三分毒,娘娘不可乱吃药啊!”
我的声音寒冷起来:“你只管给本宫开药,其他的不劳你费心!”
周见信迟疑了一下,对我道:“十一皇子和北周郡主联姻在即,娘娘若是此时吃药,吃出什么毛病来,怕是不妥!”
心蓦然揪着疼,我大口大口的喘了两口气,道:“那周太医还是给本宫把把脉吧!”
周见信把脉诊一放,手指触碰到我的脉搏上,眉头紧皱起来:“娘娘并没有心疾,心跳怎可如此之快?还伴随着气喘不匀?”
另外一只手按着胸口,想要在跳动的心趋于平静,却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讨厌现在的自己,声音不由自主的夹杂着一丝疯狂:“本宫也不知道,周太医,赶紧给本宫开药吧,本宫受不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见信收回了手,从药箱里拿出药瓶:“这是安心丸,娘娘可一日三餐服用!”
我接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倒入口中,一整瓶的药丸为我吞得下去。
周见信见状大惊失色:“娘娘此药不可多吃,这是十天的量!”
手一伸从未凉手中接过水,昂头饮下,嘴角泛着水渍道:“十天的量,一天的量,没有区别的!”
周见信忙不迭的又拿另外的药,我对他摇了摇头:“可以了,本宫觉着行,其他的不需要了!”
水杯递给未凉,周见信还是把那另外一瓶药拿出来,放在我床边的头上:“娘娘若是觉得心跳的过快,此药还可以再服!”
我露出一抹微笑:“谢谢周太医!”
周见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微叹了一声离开。
未凉又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摆了摆手,随即躺下了,跳动的心压都压不住。
吃下去的药,更加无用……
手指摸在嘴上,骗自己说,容与只是我们相处已久,并无其他。
华灼儿和容与和亲的日子,因为容琚的儿子死了而打乱。
听到这个消息,我正摆弄着椒阁殿一盆盆景,试图想着把它修成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怎么个死法?”
未凉低着声音说道:“被人诱拐了出去,死于街上马蹄之下!”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我带着惋惜和不解:“这是皇上的长孙,是大皇子的嫡子,跟在他身后伺候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五个,怎么就被人诱拐了出去?”
未凉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知道抱回来的时候,血肉模糊,肠子都被踩了出来!”
咔嚓一声,剪刀把盆景的枝条剪掉:“那孩子今年才三岁,虚的才四岁,真是可惜了!”
“皇后娘娘闻言,伤心的躺在床上,到现在还没起身呢?”未凉对我道:“有消息据称,这是吟皇贵妃的反击!”
把剪刀往旁边一丢,“那赶紧去看看皇后,可别气坏了身体,便宜了他人!”
未凉转身跟向我,进房间里给我换衣……
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吟皇贵妃做的,容与说她不杀婴孩,容琚孩子才三岁,符合婴孩的特征。
“皇后被此件事情打击,娘娘此时过去,会不会被波及?”未凉不由自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