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帕子往手臂上一搭,上前把他扶起,他凤目清冷,“长公主已经来过了?有没有看过我这张脸?”
我坐在床边,把他脸上的面具轻轻一揭,用温热的帕子细细的擦在他的脸上:“没有,她很震惊,她不想让你死!”
“你打听的事情已经问过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道:“拓跋濬根本就没有跟她共度良宵!她跟我长得一丁点都不一样,还没有你我长得相似,这让她很愤怒,认为拓跋濬在败坏她的名声!”
明星稀虚弱的一笑:“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你和拓跋君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的父亲是北周的皇上,很快君邕我会为你报仇,报完仇之后,你没了仇恨,就好好的过日子!”
“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我梦想着编织着美梦,把美梦通过话语说出来:“我们去蜀地竹海,那边的房子应该还在,我们在那里过日子,一起等拓跋君邕,到时候,还是我们三人,不问世事,好不好!”
明星稀弯了弯眉眼,虚弱得仿佛透明一样:“当然好,除了蜀地竹海,还可以去枫叶林,秋天一到,满天飞舞的枫叶,火红火红连着天,情景壮丽,震撼人心,很是好看!”
“好!”把他的脸擦好,我不愿意从编织的美梦醒来,顺着他的话道:“也可以在枫叶林住下,春看绿叶,秋看红叶,冬看枯枝,夏日乘凉!”
明星稀抬起手对我招了招,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的身体下斜,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缓慢的心跳,他的手拍在我的手臂上:“枫叶林很漂亮,那时候第一次和他住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纠缠于他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恼羞成怒不愿意理我的地方!”
“阿暖,你就像我的暖阳,因为遇见你,我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奢求,我希望你幸福,没有我,也不会被人欺凌!”
“有你在,就不会有人欺负我!”我的手攀上他的腰,紧紧的扣住他,埋首在他的怀里:“明星稀,你才是我的暖阳,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多重要,我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来换你健康!”
“你这个傻姑娘!”明星稀无奈的说道:“什么时候,才不让人操心啊!”
“那你就操一辈子心!”我耍着无赖道:“你不要放下我,你心中的所有一切的一切你都不要放下,你要拼命的活下去,让你所在乎的人,都在你的眼皮底下活得好好,好不好?”
明星稀浅薄的呼吸从我的头顶上传了,用极轻的,声音应道:“好!”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谁骗人谁小狗!”如此幼稚的言语,从我口中说出,没有得到明星稀的任何应答。
我搂着他的腰的动作,又紧了一分,我知道他睡着了,身体太过劳累,需要睡觉来让精神更加好。
罗听蓉找来了新罗最好的大夫,换来的是同样的结果,毒素侵入五脏六腑,除非有奇迹,不然大罗神仙也难救。
罗听蓉听到大夫此言,威胁道:“他什么时候死,你们什么时候陪葬,想要脑袋在身上多安一会家,给本宫绷着,好生小心的伺候着,去创造一个奇迹,让他活命!”
大夫惶恐,跪地颤抖。
罗听蓉特别不耐的让他们滚了下去。
看到我在门口,脸色稍霁,“你哥哥可还好?”
“挺好的!”我走进去向她行礼,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长公主请了拓跋濬,我想见见他,也有可能一不小心,会杀了他或者误伤他,不知这样会不会给长公主添麻烦?”
罗听蓉眉毛一挑:“你是他的妹妹,北周的公主,北魏太子妃,因为血缘关系,没有册封为皇后,你怀恨在心,想要他死?”
“造谣生事者,可不就是让他死!”我对上罗听蓉:“我与长公主刚刚见面时,长公主就是这样教我的!”
“我本是皇后,就是因为他的几句话,让我陷入一个尴尬的局面,长公主,这要换成是您,您也会把他大卸八块,对吗?”
罗听蓉僵硬的点头:“无中生有之事,是本宫最厌恶之事,本宫把他囚禁在后院,你自己去看吧,具体怎样,你自己去解决!”
“容本宫提醒你一下,他到底是北魏新皇的王叔,你的手若沾染了他的血,让北魏新皇知道了你们中间终究带了隔阂,对你将来不利!”
我不在乎的大笑一声:“长公主,您觉得像我这样,还需要回去吗?您觉得我需要舔着脸,去求什么皇后之位吗?”
罗听蓉脸色一沉,眸光有些复杂:“你是他的妹妹,你有他一丁点性格,就不会再回去,他要得很纯粹,舍弃荣华富贵,也得纯粹!”
笑容敛去,俯身行礼:“长公主所言极是,那我先过去了,多谢长公主成全!”
说完利索转身,直奔后院。
温暖如春的新罗,长公主的院落,哪怕是小小的偏院,也精致的很,推开院门,一小方天地,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拓跋濬就坐在花丛之中,悠然自得,举杯小饮,我的到来,让他狠饮一口,举着酒壶道:“你竟然来了,看来本王的侄儿,并没有他口中所说的爱你,你们之间的爱情,是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风吹花丛,摇曳清香,拓跋濬自得神色,让人刺目:“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我和他之间的情爱是真是假?”
拓跋濬倒着酒水,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本王这样做没有目的,本王也不是单纯的想看你们的情爱是真是假,本王的确和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共度良宵,但是找不到那个女子了!”
“本王还被人囚禁在此,本王甚是感觉到冤枉,为了让你们不做错事,本王牺牲颇大,确实没有落到一个,本王是上当受骗了,新罗的长公主,怎么就跟十几年前不一样了呢?”
还在说,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还在说,那个女子是长公主罗听蓉!
耻笑一声:“十几年前是你眼花吧,拓跋濬,喝酒喝多了,就会产生幻觉,一旦有了幻觉,就会让人迷失方向!”
“我看你不但会做梦,还会胡说八道,找不出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是不是就没有办法证明我和你有血缘关系了?”
“不!”拓跋濬一下子激动起来:“绝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不是在做梦,更加不是产生幻觉!”
“朝暖,一步错步步错,短时间内不能证明你与本王有血缘关系,但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关系,你不能和君叙在一起!”
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菜盘,对准他的脸划了过去,随即把菜盘子往桌子上一摔:“你是谁?敢这样命令我?想死,我成全你!”盘子的碎片在我的手中握着,对准了他。
他的脸上沾满了菜迹,没有一点纨绔风流的样子,更多的是想颓废了废人一样。
拓跋濬用衣袖一擦,面目有些狰狞:“杀了本王,你这辈子都别想做皇后!”
“我知道!”我笑得意味深长:“长公主已经提醒过我了,杀了你之后与皇后无缘,那我再一次回答你,我现在不屑一顾,北魏皇后的位置!”
“你这样欺我,我真的忍受不了,好多年前,有人教过我,谁若欺了我,谁若打了我,必须加倍奉之,必须打回去,不然的话枉为人!”
“就凭你手中的东西?就能杀掉本王,你真是一个笑话!”拓跋濬对我不屑一顾道:“你可别忘了,新罗有一半的城池已经进了我北魏的口袋,本王在新罗出事,你以为拓跋君邕不能轻易的放过新罗?”
“新罗的皇室,没有那么傻,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敢来杀北魏的王爷,他们不会玩火自焚,让你这个小女子,给他们的地界上生事!”
我拿着手中的碎盘片,琢磨着从他脖子哪里下手时,就听见明星稀冷嘲热讽的声音,道“堂堂王爷,像个嘴碎的妇人,濬王爷也算这天下头一遭啊!”
拓跋濬视线朝声音望去,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本王在这里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明星稀双手环抱于胸,简直就近柱子靠着,黑面具下的眼睛,不可一世:“你只不过是北魏的王爷,没有任何实权,拓跋君邕已经不攻打新罗了,他的话语,你应该知道,从来没有落过假过!”
“他说不攻打新罗,新罗就是安全的,你的存在,若是让朝暖不高兴了,我觉得,你不需要存在,选择一个死法,别让自己太痛苦难堪!”
“你是什么东西?”明星稀的不可一世,让拓跋濬愤怒压不住自己的音调:“让本王选择一个死法,拓跋君邕是本王的侄子,本王让你死差不多!”
明星稀环抱的手,移到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对我招了招手:“这个,他认得,就用它解决拓跋君邕王叔的性命!”
锋利带着杀气的软剑,我低低的笑了起来:“哥哥,我不需要你事事为我谋划,更加不需要你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你自己身上,他得罪的是我,要杀他的人是我,不是你,不需要用你的剑,来结果他的性命!”
明星稀拿剑的手微微一个停滞,“我的剑比较锋利,一剑封喉,最合适不过!”
“不需要!”我冷言拒绝他:“我对皇后的位置没兴趣,你不用给我留有后路,我和拓跋君叙不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他的亲人与我来说,跟草芥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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