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容与没有想到,我没有就是晕过去,也许他没有想到我对拓跋君叙已经信任到这个地步。
他狭长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明暗光火,跟自己较劲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拓跋君叙。
拓跋君叙俯身我抱起来,对容与颇为冷淡道:“朕就不想送西晋皇上,西晋皇慢走!”
容与嘴角勾勒拱手道:“北魏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着实令人艳羡眼红,原来得一人心,是如此一般!”
他没有走,连半步都没有挪。
我依靠在拓跋君叙怀里,半眯着眼睛:“西晋皇上听说你的华夫人漂亮,这一次你来北魏没有把她带来,着实惋惜!”
“本宫累了,需要皇上陪,西晋皇上不离宫,一点都不像君子所为,不知西晋皇上在谋划什么,看看我北魏皇宫的禁卫军部署吗?”
容与带着光火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是在等皇后娘娘的药效,不过……这个药效仿佛对皇后娘娘有其他不妥的一面!”
他在怀疑……
怀疑要不是那颗药,怀疑我在悄然之间已经把药换了。
真的像他口中所说,了解我的是他,了解他的是我,我和他之间总是能猜到彼此想做什么。
在拓跋君叙怀里我很安心,话语虽然慢悠悠的,带着厉然:“你都没有替我把脉,又怎么会知道我身体里面的寒疾变成什么样子了?”
“凭着你自己的感觉做了一个解药,你在这里怀疑药效,你应该怀疑你自己,如果我的病好不了,那我绝对第一个找你,找你堂堂一个皇上变成了庸医!”
容与眼中的光芒变得深沉起来,不由自主的开始自我怀疑,拓跋君叙清冷的开口道:“西晋皇上,你自己做的药,药效你最清楚,朕的皇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是走不出北魏皇宫了!”
拓跋君叙的话正合容与的意一般:“北魏皇上若是害怕,朕可以呆在皇后娘娘身体好了,在出宫!”
“不需要!”我微微拔高声音,厉然的拒绝:“外面的行宫适合你,皇上我们走!”
拓跋君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抱着我就走。
拓跋君叙站在御书房台阶上面,目送着我,就算隔着拓跋君叙我也能感受到他那如困兽破笼而出的目光,这种目光让我心惊肉跳,不断的感觉到心悸。
我吃下的药丸,根本就不足以让我昏睡,但是我为了让拓跋君叙知道我真正吃下药,我假装睡觉。
他一直坐在我的床沿,执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亲吻,呢喃着我没有听过的情话。
我的心像被石块堵住,酸酸胀胀,难受的要命,眼眶微酸,心里早已泪如海洋。
我的梦魇对他来说,就是不信任,我梦里叫着容与的名字,对他来说,就是我的人在他的怀里,脑子在想别的男人。
我这样的女子,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深爱着我什么,拖着病残的身体,除了一个还算灵活的脑子,我真的一无是处。
他的呢喃情话恍若带着魔力一般,我明明不想睡,却在他这种耳语之中慢慢的深沉睡去。
待我一觉醒来,翻身而起之时,双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眼睛都惊恐,出卖了我什么都没有忘记。
容与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从我的手腕上抢去的佛珠,拓跋君叙给我的那一串佛珠,此时正在我的枕头下,我随手一摸,便摸到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气氛陷入僵局,仿佛如同较劲,谁先开口谁就输一样。
终于,容与笑容敛去,把佛珠套在手腕上,伸出粗糙的大手,摸在我的脸上,声音带着一丝旖旎:“你可识得我?”
警惕的目光毫不掩饰的闪烁,伸手啪一下打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他是怀疑,还是其他,我便没有贸然开口,只是用眼睛盯着他。
容与手背被我打红,低低的笑了起来:“果然,我猜的没错,你从御书房离开,前后约摸有一个半时辰,这一个半时辰,你完全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药丸?”
“药丸一模一样,但是这味道和药效就天差地别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想要死在拓跋君叙怀中!”
他的试探可真是一针见血,我有没有吃下药,他单凭细微和时辰就能揣测的细致入微。
“这跟你没关系!”我挑着眉头:“现在你给本宫滚出去,不若本宫喊人,乱闯北魏后宫,你就是死路一条!”
容与饶有兴味,不急不缓:“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你觉得我会坐在这里吗?”
他的话语让我的心里惊起闷雷,坐在床上手撑着向身后的墙上靠去:“我怎么了?”
容与甩了甩刚刚被我打得手:“你也知道你出了问题,你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深爱着你的北魏皇上,想要你活命,也得来求我,求我来你的寝宫,给你医病!”
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从小到大天之骄子,从来没求过人的拓跋君叙,为了我过来求人。
求的还是我心里害怕的人,这一份忍让和屈辱,他也能咽得下去。
“你便以此要挟!”我补充的说道:“他求你来给我医病,你以此做要挟,你给我看病的时候只能是你一个人,他现在就在外面,望穿秋水想着自己的皇后,在一个虎视眈眈的人手上医治!”
“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对他来说是存在打击的,容与,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把他踩在脚底下的把戏!”
容与垂下眼帘,我的话语,让他笑语不断:“归晚,无论你改变多少身份,无论你改了多少名字,天下最般配的还是我们俩!”
“这要换成是我,我宁愿你死在我的怀里,我也不会让别的男人进到你的寝宫给你医治!”
狂傲自大,认为他现在是天下独大。
我狠狠的冷笑两声:“容与,你现在是西晋的皇,觉得自己有本事,就挺直了腰杆,才在这里大言不惭!”
“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所说,那我就不会嫁给拓跋君叙了,而是现在躺在你的怀里!”
不留情的言语,毫不犹豫的戳中他的痛脚,让他脸色乍青乍办,瞅着我好半响才道:“归晚,我一无所有的失去你,日夜煎熬,除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巩固自己的江山之外,天天就想着如何把你弄到我身边,一如从前,我们彼此相互亲密无间合作!”
“闭嘴!”我的双眼快喷出火来:“现在给我滚出去,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毫不犹豫的先结果自己,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不会的!”容与信誓旦旦的说道:“拓跋君叙不会让你死,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的性命,你就是他做帝王的软肋!”
“要不要试试呢?”我的手摸到枕头下,枕头下面除了佛珠还有刀,席慕凉说的没错,我总是把刀放在自己能够着的地方,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拿着刀对着拓跋君叙,他还能笑着对我,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痛难当。
容与被我眼中的厉然吓住了,缓缓的举起手,站起身来后退:“我知道你能做出很多事情来,拓跋君叙想让你在他眼中撒野,整个后宫都是你的,你说的话无人违背!”
摸到刀柄,慢慢的把短刀抽了出来,把刀放在脖子上,笑语嫣然的看着他:“他给我的,你永远比不上,容与你早已经败了!”
“无论你的江山多么如画,你都不会赢得过我,你都赢不了我,我的心中没你,你在我心中不会有爱!”
容与狭长的桃花眸子,逐渐的转红,赤红无比,我掀了被子站起来,慢慢的向他靠近。
我每走一步,他后退一步,一直后退到门边,他反手拉在门上:“把刀放下了,不然拓跋君叙看到会伤心的!”
“这不是你所想的吗?”我迫近他,反问道:“你想让他撕心裂肺,想让我们反目,你不是一直在挑拨离间吗?我成全你,你该笑才对!”
容与脸上一丁点颜色都没有,随手把门一拉,站在门口的拓跋君叙紧绷着脸,从门外望进来,瞳孔猛缩。
容与慢慢的移到一旁,睁着眼睛说瞎话:“皇后娘娘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依然梦魇!”
我的眼睛凝视着拓跋君叙,宫灯摇曳,他身后天际漆黑,她紧抿着嘴唇,越过容与向我走来。
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我心中踩下最深的印记,来到我的面前,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得出来,握在我的刀上,霎那之间,他手中的鲜血翻涌,染红的地上。
“刀子锋利,莫要伤了自己!”
小小一句话,让我发了疯一样,握着刀柄,把刀从他的手中抽出,他的手掌血肉模糊,被我割出深深的印子来,鲜血彻底染红了我的眼。
我怒不可遏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让容与来到我的身边?”
“他就是一个魔鬼,像佛经里面所说的阿修罗,他对我没有安好心,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要依靠一辈子的人,你可以如此把我拱手让人?”
拓跋君叙嘴角勾起一抹苍凉,再一次靠近我:“阿暖,不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旁的容与见到我和他如此,眼中浮现幸灾乐祸的笑,我一下子冷漠,用力的推了一把拓跋君叙,直直往容与举刀过去:“我和他之间的障碍就是你,你死了就好!”
容与站在那里没动,幸灾乐祸的笑刹那之间转变成宠溺的笑,我举起的刀,一下子扎了进去。爱书屋
滚烫的鲜血,喷在我的脸上,我的瞳孔猛然睁大,看着刀下的人脸变了,从容与变成了拓跋君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