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吧!”我手托着肚子,慢慢的抚摸,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往外鼓出了一点:“我也是这样长大的,我从小就是被恨意灌满的,被恨意灌大的孩子,心性格外坚强!”
“更何况,忘却大师很温柔,北魏很强大,元恂会是一个懂事的哥哥,拓跋君邕是一个极好的摄政王,这样已足够!”
云烛眼神慢慢的收敛,垂下头颅:“你执意,我便成全你,我是北魏皇上重金请过来的,你们是雇主,你们说的,我便做的!”
愉悦的低笑起来:“谢谢云烛姑娘,你真是一个好人!”
云烛胸口起伏,脸色有些难看:“惭愧,很惭愧!”
“不用惭愧,你的确是一个好人!”我如实的说道:“在我心目中,你是顶级的好人,真的!”
云烛苦笑一声:“那我谢谢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不要动了胎气,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
后退一步,执起手对她行礼:“劳烦云烛姑娘了,我先回去了!”
云烛动作停止,怔怔地望着我。
我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转身离开。
席慕凉门口接应我,察觉到我的心情愉悦,忍不住的问道:“娘娘是碰见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嗯!”我轻轻嗯了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道:“云烛已经找到办法根治我身上的毒了,开不开心?”
席慕凉眼睛陡然睁大:“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等我生下孩子,就可以彻底根除了,到时候我就会像正常人一样,不怕冷了。”
席慕凉激动得眼眶红了:“娘娘身体上的毒解了,就可以更好的带小主子了!”
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不管我生下男孩还是女孩,我希望你做他的姨母,帮我一起好生的照顾他,可好?”
席慕凉难以置信:“奴婢只不过是奴婢,我们能做小主子的姨母?”
“你可以的!”我含笑的肯定道:“我在这世间,没有几个人可信,你是最可信的,你深爱着拓跋君叙,定然会爱他的孩子,请你不要拒绝,答应我的要求好不好?”
眼泪顺着席慕凉眼角滑了下来,浑身颤抖激动:“好,奴婢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小主子,不会让娘娘失望,更加不会让陛下失望!”
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慕凉……”
我的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带着阴冷的阳光都变得暖了起来。
还没有走回月见宫,容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眼神之中尽是焦色,我对他展颜一笑:“你是怎么了?在害怕什么?”
他受宠若惊,“归晚,你在对朕笑吗?”
眼中露出柔和的神采,缓缓道:“我只是好奇,你慌张什么,我在皇宫里又不走,又走不出去!”
两个多月没见他,他的气场更加凌厉了些,眉目之间像一把锋利的刃,仿佛一个眼神都能让人瑟瑟发抖。
容与试着靠近我两步,想伸手却犹豫起来,随即把手负于背后:“我以为……”
我好笑的接下他的话:“你以为我开始作妖了?不,我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你管好你的儿子容沥,管好你的皇兄容千,不要让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好……好!”容与被我的妥妥砸着,口齿变得不伶俐起来:“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整个西晋皇宫任你横行!”
我微微一笑:“我又不是螃蟹,横行霸道做什么?你把我想得太坏,我有点累了,想要回去了!”
容与不敢再上前,生怕惊着我,忙叮嘱席慕凉:“赶紧扶她回去休息,好像伺候着,千万不要让她着凉!”
席慕凉看了他一眼,屈膝应了一声是,越发的小心翼翼的扶着我。
我从容与身边走过,容璟就在不远处等着我,慈悲的眼中带着一抹悲痛,我对容与的态度,被他全部瞧在眼中。
我到他的面前,他对我双手合十,我还了他一个双手合十,便与我一起进了月见宫。
我坐在书桌前,摊开纸张,磨墨,写的信,容璟敲着木鱼,他没有对我说什么,我也没有对他说什么,我们两个就这样各做各的事儿。
把信标好了日期,卷了起来,拿塑封给封上,绑了红丝带,放置一旁,继续写下一封。
一个下午的时间,写好了两封,便坐不住了。
华灼儿被放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话,容与为了讨我欢心这样做!
华灼儿出来就来见我,我正在院子里散步,她扬着满脸的笑容:“归晚,真是谢谢你!”
手撑在腰上,凸出来的肚子,让她的笑容堆积在脸上,谢完之后再也笑不出来。
“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嘴角翘起微笑:“显而易见,容与为了我心情好,知道我顾念旧情,所以把你放出来了!”
华灼儿笑容变得扭曲起来:“你是在向我炫耀,炫耀你有孩子,我将一无所有?”
我抿唇一笑:“让你发现了,我真是太失败了!你有没有在宫中听说其他的消息,比如说你的容沥不是容与的孩子!”
华灼儿提高声量:“没有,宫中没有任何消息,你不要信口开河,容沥是皇上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眼尾上挑,嘴角的弧度变成了讥笑:“是与不是,一会便知,你要不要听一听啊!”
华灼儿看着我悠然自得,便咬牙切齿向我冲过来,席慕凉早有防范,上前一把推开了她,华灼儿被推摔在地。
未凉扶着我后退两步,叮嘱我道:“姑娘小心,莫要被伤着!”
我冲未凉一笑:“不打紧的,她蹦达不起来,她从来不是我的对手,你是知道的!”
容与把未凉安排在我的身边,贴身伺候,他试图拿捏我心中念旧情。
“还是小心些为好,华美人情绪容易激动,要是冲撞了姑娘,那就不好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你家皇上,在我的月见宫安插了不少人,就算慕凉不出手,在华美人还没有碰到我的时候,就会有人出手!”
未凉眼珠子向四周看了看,没有说话。
华灼儿跌趴在地,眼神凶狠的看着我:“说我的容沥不是皇上的孩子,难道你肚子里就是皇上的孩子吗?瞧你这个肚子也有四五个月,四五个月的时候你还在北魏!”
托着肚子的手,变成抚摸,笑着对她说道:“我肚子里不是他的孩子,他知道啊,容沥不是他的孩子,他也知道啊!”
“你说他知道容沥不是他的孩子,留着容沥是干什么呢?”
华灼儿脸色苍白,额上冷汗开始往下冒:“你在信口胡说,皇宫里的谣传都是你在传,你想让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代替容沥,归晚你卑鄙无耻,你牺牲别人,来让你自己孩子上位!”
我笑了起来:“我的孩子身份尊贵,我是北魏的皇后,我的孩子就算是遗腹子,那也是嫡子,不像你,连自己孩子是谁的都搞不清楚!”
华灼儿从地上爬起来,额上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我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孩子,容沥是皇上的长子,谁也不能撼动他的地位,你也不能!”
我随手一抬,“我能不能撼动他的地位,你到屋子里躲着,容与一会就来了,我让你好像听着你的儿子容沥是谁的孩子!”
华灼儿咬牙切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凭什么我要躲着,要躲的是你,你这样的女人,才是祸乱容家皇室血统!”
“不躲是吧?”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尾音,充满了讥讽:“你确定?”
我得漫不经心让华灼儿眼中的慌乱早已出卖了她,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像一个跳梁小丑可笑:“皇上来就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容沥就是皇上的长子!”
我呵呵的低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躲在暗处听,听到不利于你的消息,你还可以想对策。如果你一旦把这个窗户纸捅破,别说你是华美人,就是西晋的皇后,你也得不得善终!”
华灼儿被恐惧蔓延,连连后退两步,我上前两步,又把她逼退了两步,“选择在你,最多半炷香的时间,容与就会过来,你好生想想吧!”
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想,院门外想起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容与已经到了,华灼儿浑身一颤,想都没想的直接奔到屋子里,砰一声把门关上。
席慕凉早已在院子里摆上了茶水,扶着我坐下,静静的等候容与,这一次是我对容与的邀请,他来得快在我的预料之中。
狭长的眸子带着欢喜,脚步有些凌乱昭示着他迫不及待,再一次看到我的笑脸,他久久的愣在原地,手不自觉的伸了出来,摸在我的脸上,喃喃的说道:“朕是在做梦吗?归晚你真的再一次对我笑了?”
侧头一偏,错开他的手:“当然没有,梦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真,不是做梦,是我想开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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