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第一次见你时,你不曾真的伤害师弟。阿景知道,你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毒。阿景的眼里,你是君子。”
池渊看着阿景真诚的眼眸,那目光灼热得令他竟有些想逃离。
“阿景,你会医人,可你却不会医治人心。你医治一百人,这一百人中可有一人真心念过你的好?”
阿景摇了摇头,坚定道:“阿景不求回报。阿景改变不了别人,唯有坚持自己。”
“阿景,我不如你。”
“你既然希望我回去,我便回去。”
池渊知道自己是在赌气,虽然他想与阿景长相厮守,但此刻,他选择了逃避。
池渊离开的那天,阿景坐在秋千上送他出门。
“池渊,我会一直在这等你。”阿景还是微笑。
池渊不懂为何自己都要离开了,她还会笑,便说出了伤人的话:“不用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你要是想走,便走吧。”
阿景不再说话,吹起她的玉笛,送池渊离开。
池渊回到了京城的家中,自己父亲果然没什么病。他一回家,父母亲便轮番上阵,以各种理由挽留他,不让他再出去。
正好,池渊此刻也无心再去游历,也没有理好思绪再回洛镇面对阿景,便在家里呆了下来。
直到有一日,京中传来音讯,说洛镇爆发了瘟疫。
池渊听到消息,立刻离开京城去洛镇找阿景。
没想到,这一去,竟再没见到阿景。
池渊回到曾经两人的宅子里,宅门上多了块门匾,门匾上写着“景娘府”。池渊走进院子,看到院子里的花海被烧成了灰烬,被火舔过的土地上,只留下一只玉笛。
池渊疯了一般去打探阿景的消息。
得到的消息却是,阿景死了。
原来,在池渊离开后,曾被阿景医治过的王员外贪图阿景美色,求爱不成,带着一众小厮上门抢人,却被阿景用迷药迷晕在大门外。王员外丢了人,便四处散播阿景一个未嫁少女与人有染的谣言,百姓们一开始不信,但随着谣言愈演愈烈,渐渐地,上门求阿景看病的人少了。
后来,洛镇爆发了瘟疫,阿景开始主动去外面给染了瘟疫的人医治。
王员外又开始传阿景的流言,说阿景是传播瘟疫的元凶。
百姓们相信这个谣言的人竟越来越多,毕竟,他们还没见过不收钱的医生。看病不收钱,那一定是有阴谋。
一时间流言四起,阿景那不似常人的雪白肤色也被人拿来做文章。他们说,景娘是山上下来的女妖怪,装成大夫四处害人,瘟疫便是她传播的,她是要让洛镇变成一座死城。
洛镇陷入了名为景娘的恐慌。
王员外带头前去除掉阿景,看到阿景坐在秋千上吹着玉笛,看着阿景美丽的身姿,王员外冷笑一下,下令让人烧了这片花海。
火苗很快蹿成了烈火,阿景就在这火中,继续吹着她的玉笛,闭上眼,流下一行清泪。
那些曾被阿景医治过的人,没有一个前去阻止。
等到火中的笛声消失,王员外才满意地离去。
景娘府院子里的大火,燃了三天三夜方才熄灭。
人们害怕景娘变为厉鬼回来报复,为了给自己安心,便给阿景的宅子立了块牌匾,名唤“景娘府”。
得知真相的池渊红着眼杀去了王员外的府邸。
池渊没有选择用毒,而是执着一把剑,将王员外府邸上下,屠了个满门。
原来池渊的武功竟然也很高,王员外府的护卫一起上也没能挡得住他,杀到王员外时,不理会王员外的求饶,池渊一剑刺进了王员外的咽喉,看着王员外瞪着双眼没了气息。
等杀光了府里的人后,池渊身上穿的衣服早就被这些人的鲜血染成了鲜红。
看到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恍惚间,池渊又记起他们定情那日,阿景在他眼前羞红的脸。
斯人已去。
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偏执,如果自己当时不曾逃避,如果自己当时能理解阿景的坚持,那么,他跟阿景现在,会不会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