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笑的是,堂堂大周的状元郎,竟然如此愚蠢,人家自称是殷家军的人你就深信不疑了,随随便便地就被人骗了。”
沈沐之听到殷亲王直说自己愚蠢好骗,立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嘴唇动了动,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殷焕疑惑道:“皇兄所言,你是光凭这人嘴角下有痣,就能确定他不是殷家军的人了么?”
殷柱肯定道:“回皇上,是的,光凭这人嘴角下有颗显眼的痣,微臣就敢断言他绝不是我殷家军的人。”
“皇上若不信,微臣大可以叫殷家军所有人来到圣上面前,让您一一过目,看是不是没有一人嘴角下有显眼的痣。”
殷焕沉默着没有说话。
殷柱继续道:“而沈大人所说的嘴角下有颗显眼的痣的人,微臣倒的确认识。之前,一个南诏国的奸细混入了殷家军的军营里,被将士们发现了拘捕了起来。但那南诏国的奸细却十分狡诈,竟然打晕了看守他的侍卫,趁机逃了出去。”
“那南诏国的奸细便是长得平平无奇,唯有嘴角一颗痣能够吸引人的注意,跟沈大人所描述的完全符合。这一点,殷家军中多的是见过这个奸细的将士们可以证明。”
“既然,明台的书信本该是通过南诏国的人传递回殷家军的。那南诏国的人突然改变了注意,心生令一计,与其将这书信交到我手上好让殷家军上下一时间军心大乱,倒不如跑远点到京城里,将书信交到与明台之间有嫌隙的沈大人手上,这样按着他们的计划,大周百姓们对殷家军失了信任,说不定就会成为一支被大周所排斥的叛军了。两者相比较之下,岂不是将书信交到沈大人手中,彻底拔除了殷家军这个保护大周的羽翼,对于他们南诏国而言更有利?”
“所以微臣实在是觉得好笑,沈大人竟叫南诏国的奸细骗了去,堂堂状元郎,竟中了南诏国的离间计,这还不好笑?”
南诏国的离间计!
这下殷焕终于知道了殷柱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原来自己真的一步步,掉入了他们给自己设下的陷阱。
殷柱说殷家军上下没有一人嘴角下长着明显的痣,他殷焕必须信!就算沈沐之说的是那自称是殷家军的人眼睛特别大,殷柱反驳说出他们殷家军上下没有一个眼儿大的,全是芝麻绿豆小眼儿这种明显的瞎话,他殷焕都必须信!
为什么?因为既然他殷亲王说那嘴角带痣之人是南诏国的奸细,那那人就绝对是奸细。南诏国的人苦于殷家军棘手,想要使离间计离间殷家军与大周的关系,完全是最符合这件事起因的说法。
难道要他这个当皇帝的,真的去让殷亲王把他旗下殷家军的人一个个喊过来让他看看嘴角下有没有痣?当着这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岂不是摆明了他殷焕对殷亲王有嫌隙,不信任日日夜夜镇守边疆的殷家军,反而去为南诏国的奸细开脱?
所以,这必须是南诏国的离间计!
殷玖玥看到殷焕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知道今日这事,终于是要以殷家军这边完胜的结局,落下帷幕了。
殷玖玥嘲弄地发出一声笑,开始自嘲道:“呵,离间计想我殷家军镇守边疆这么多年,多少将士成了战场上的亡魂,为的就是保卫大周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敌国骚扰。这么多年,殷家军的赤诚之心,竟然因为南诏国小小的离间计便蒙了羞。这让殷家军上过战场的战士,忠骨埋他乡的战士,该如何该如何的寒心啊!”
殷玖玥说到最后,竟然哽咽着,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殷玖玥用手掩住面,肩膀一下一下地耸着。一旁的殷明台不忍地一把揽住殷玖玥,殷玖玥便将头抵在殷明台肩膀上,哭出了声来。
殷柱瞧见女儿的眼泪,也不禁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不肯掉落下来。
殷柱带着哭腔,对着殷焕请命道:“还请皇上还殷家军一个公道,莫要叫将士们寒了心!”
这时,底下的文武百官们也不禁红了眼眶,有比较感性地甚至哭出了声来。
之前给殷玖玥说话的那个老臣此刻站了出来,道:“殷家军上下一片赤诚,却因为南诏国的离间计受了此等屈辱,是我们大周对不起殷家军!还请皇上定夺,还殷家军上下一个公道!”
大臣们纷纷附议,道:“微臣附议,还请皇上还殷家军一个公道!”
殷焕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自己本来陷害殷明台的计划,倒叫殷柱那边的人完美利用了过去,反给他人做了嫁衣,这下,殷家军在人们心里的地位更崇高了。若他今日给殷柱的答复不能叫人满意,便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显得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不知感恩,妄尊自大了。
殷焕只得摆了摆手,叫大臣们安静下来,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殷柱道:“皇兄的愤懑,朕很是理解,朕的心里也很自责难过。是朕怠慢了殷家军忠烈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