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潇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不是说那个薛宝钗冷冰冰的么?”
“事情不是绝对的,在我面前是冷的,万一在你面前是热的呢!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的意思你的明白?”
袁雨潇点点头,“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我,唉,我只是……现在好像连提不起这方面的兴趣,实际上,我现在好像对什么事都很迟纯,没感觉……”
“我懂,我懂!失恋嘛,肯定会有一段不好受的时间,我只是想着,也许这能帮助你走出来,当然,如果不行,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袁雨潇撇了撇嘴,这一细微表情被金道通接收到了,笑着说,“哦哦,也许我讲错了,不是失恋,是你甩了别人,那好那好!人嘛,当然不能在一棵树吊死,像你这一表堂堂的人物,也是应该找个出色的!”
袁雨潇还是撇了撇嘴,金道通挠了挠头,这回终于不知该如何说了。
“这事吧,很难说谁甩了谁……”袁雨潇摇着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清楚。
“天意!那就是天意!无关你们两个的事!”
“是的,人有两件事自己作不了主,一是阳寿,二是婚姻……”袁雨潇喃喃地说。
“说到这些唯心论你就来劲!”金道通鼻子里哼了一下,“我看你啊,事事都是天作的主!自己就没替自己作过主!”
袁雨潇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话说到这上面,他只能投降。
“昨天你没到局里来……”金道通开始转话题。
“你说这两天有事,我自由安排,所以也没去局里。”
“昨天刘书诚和凌嘉民打了一架。”
“啊!为了什么事?”
“我当时也不在场,听说是凌嘉民不小心把茶水泼到刘书诚身上了,看到的人都知道是无意的,刘书诚就是不依不饶,也不晓得后来怎么就动上手了。”
袁雨潇心知肚明,应该还是因为肖桂英,但他也不想说破,况且,金道通也应该知道。
“唉,都是成年人了,还这么冲动……”金道通也点到即止,然后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似乎这个话题也可以结束了。
“以后我们就天天呆呆地坐在这里?钓鱼一样一坐整天?”袁雨潇问。
一说到工作的话题,金道通就坐直了腰杆,做出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袁雨潇心底暗笑,不料,金道通刚刚抖擞精神,却见柜台中的那个温师傅招了招手,活活掐断了他的谈兴,但他显然不在意,“走!我们终于开张了!”金道通低声而掩不住兴奋地起身说。
到了柜台上,温师傅递给金道通一张货运票,然后这张票的主人就乖乖地跟着金道通和袁雨潇出了货栈,到了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慢慢边说边走,离着货栈远一点,反正出站的货运票在他们手中,票主只能跟着走。金道通亮出了检查证,说明情况,货主便跟着他们坐上公交车到了分局,做好笔录,交了一千二百块钱,放行。一切出奇的顺利。
两个人依然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似乎收再多的钱也不能使他们如当初那样高兴或者激动了。
“如果每天来一笔这样的钱,任务定多少才合适呢?”袁雨潇不禁要问。
“你什么事都是悲观的,唯有这个事你好像总是很乐观,每次收到一笔大钱,你总是马上能想象到每天都这么样,然后就会怎么样!”金道通微微一哂。
“其实细一想,还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所以还是悲观主义。”袁雨潇不服。
“敢这么剖析自己倒也不容易……”金道通笑着点头。
“知耻近乎勇!”袁雨潇也笑了。
“跟你讲正经的,不可能天天有这种事,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好了!”金道通突然敛了笑,他近来似乎不那么爱卖关子了,“老温已经交了底,他不可能把每个水果老板都赶到我们这里来,那他不但这笔外水赚不到,估计这个工作也不会安生了,货栈里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他现在是地下工作者,只能看准机会,偶尔悄悄地逮一个算一个,不能让任何同事晓得,所以这个事情对他来说,风险还蛮大的,这个钱啊,没那么好赚呢!”
“嗯,原来这样,这倒也是……”袁雨潇频频点头,接着眉头一皱,“既然这样,那就有可能等一天也等不到一笔生意……”
“等几天都是白等也是可能的!”
“这样的话,这工作效率可就很低了……”“
“不能这么看,你想想看,只搞到一笔,就等于几天的收入了,这效率很高啊!”
“话是不错,只是……这么上班倒是挺沉闷的,我倒没事,我是唐僧那性格,有坐禅的功夫,只是苦了你这个猴哥了。”
金道通双掌一拍,声如巨雷,“你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正好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这回袁雨潇突然心有灵犀,“你意思是想让我做坐贾,你做行商?”
“什么坐股……什么的,你又念繁体字!”金道通摇头不迭,“虽然你的话我没弄清,意思还是懂了,对,就是你坐庄,我四处跑,这样两全其美,既提高工作效率,又符合我们两个的性格。”
袁雨潇点头称是,“我向来不在工作上考虑,只是觉得,与其我们两人坐在那里扯淡浪费时间,还不如我一个人拿本书坐在那里边看边待命,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若让我坐在南门口闹中求静地读书,我的本事比当年的毛爷爷都不差!”
“这个我相信!”金道通拍着他的肩说,“但是你还是得分一个眼睛看温师傅,不能一头扎在书里不省人事!”
袁雨潇举起右拳,宣誓一般说,“请组长放心,我一定在做好本职看书工作之外,兼顾好收税这个业余兴趣!”
金道通笑着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