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慧珠睡醒,一睁眼,胤已不在屋子里打了个哈欠,就见素心端着热水进屋来,便随意说道:“爷呢,怎的不见人。”素心笑道:“爷起身的时候,见主子睡的正香,就在耳房洗的,倒没把主子给扰醒。”慧珠顿了顿起身的动作,想着昨晚一夜都恍恍惚惚的,直到子夜时分才迷糊睡下,今早该是睡的沉了,遂说道:“睡的沉了,不知竟起来的这晚,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还得去给福晋请安。”
素心放好了热水盆,又从柜子里取了件满地印花丝绸夹袍伺候慧珠换上后,方答道:“今放晴了,天亮的早,现在也不过卯时一刻。”说着,素心就停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慧珠眉开眼笑道:“爷说主子身子乏了,今天不去给福晋请安也是可以的。”慧珠皱眉道:“能不去吗,我这刚出了消息,头一天就不去给福晋请安,这不是自找麻烦的。”听后,素心心下安慰,遂打趣道:“看来主子是相信自个有了身子,现在是回过省了。”慧珠脸上一红,嗔怪道:“得了啊,别说了,再说下去,可真得迟了。”素心倒是见好就收,却也歇了这话,专心服侍慧珠梳洗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慧珠也就用了早饭,:i漱毕,外罩了一件坎肩,便带着素心去正院请安。路上,慧珠倒是想的很明白,她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子,定有不少人会眼红,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挤兑也是少不了的。可昨个儿一晚上,是想了个清楚,既然她有了孩子,无论府里的情况如何,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来。
又或许是她自私,想留个真真属于她的孩子,证明她不是梦一场,而是真真切切的活在这个三百年的清朝,让她不再孤单一人的存活于这个陌生地世界。想到这,慧珠不禁温柔的低下头,双手抚上了她的肚腹,心下一片柔情。
不时片刻,就到了正院,不待慧珠走进,老远就有院里的丫环、仆妇热情的迎上前来道喜,并连着门帘处的传话丫头也笑呵呵的给慧珠请了安,躬身隔开门帘后,才扬声通传道:“钮祜禄格格到。”慧珠见状,暗皱眉头,和素心彼此换了个眼神,方含笑进了里屋。
不过卯时将阑,府里除了没名分地姑娘外,胤一应妻妾皆是到齐。慧珠稍顿了下脚步,垂眼扫了下屋内众人,暗自敛了心神,行至屋子正中,蹲安行礼道:“婢妾请福晋大安,请两位侧福晋大安。”乌喇那拉氏嘴角带笑,看着一脸恭顺的慧珠,半响才颔惑道:“慧珠妹妹怎来了,今一大早,小禄子就来递话,说你身体不适,今个得稍作休息。”说完,王嬷嬷就领了乌喇那拉氏的意,搀扶着慧珠在加了软皮褥子地雕漆椅上坐下。
李氏拨了拨护甲套子,指甲死死的掐进手心里,歪头斜眼看向慧珠,笑咛咛道:“呵呵,真真是喜事,钮祜禄妹妹进府有七年了,可算是有了,按日子算,也该是十月份在热河行宫怀上的吧。”慧珠心下一怔,竟没想到这茬,弘昀殇逝地消息传来正是十一月间,而她却是那时怀上的,这不正是得罪了李氏。瞬时,慧珠不知怎样回答,就直直的看着李氏。
耿氏忽的按住了慧珠地手,安抚的拍了下,抬头迎上李氏,浅笑道:“李福晋说的甚是,钮祜禄妹妹有了消息可真真是件喜事。不过,这也是妹妹她平时积的福气,这些年她可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爷和福晋,年前八月又不畏凶险的照顾身染时疫地爷,一直到十月底爷的病,这才是全好。所以妹妹她十一月能怀上,也是她自个儿该得地福气,毕竟当时可是妹妹一人近身侍奉爷的。”听后,慧珠顿时眼眼睛一亮,转头对着耿氏感激一笑。
乌喇那拉氏笑容加深,复杂地看了眼慧珠与耿氏交握的手,随即低低地垂下眼睑,掩下了满眼的情绪,本想看着李氏去应对慧珠,没想到平时默然的耿氏居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俩是何时连成一线的。乌喇那拉氏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
人娘家是没什么势力的,现在还成不了什么气候,情,陪话道:“是呀,钮祜禄妹妹这次刚出了年就有了消息,也是为咱们府里添了喜气。
我看啊。来年众位妹妹也得传个消息。为爷开枝散叶。”
武氏咬了咬下唇。待乌喇那拉氏一说完。立马接话道:“可不是。我就觉得钮祜禄妹妹是个福气人。大家可记得昨个是二月初二啊。那是龙抬头地日子呀。妹妹这不早不晚。正是这个龙抬头地好日子传了消息。不是更应该可喜可贺吗。”说完。武氏就直直地看着慧珠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