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五年初,车骑将军卫青率十万汉军出朔方,出击匈奴右贤王。
五原校尉柳裔带领三千丘泽骑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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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五年三月,一辆普通平常的马车缓缓驰向长安城门。
“夫人,到了。”帘外,车夫提辕,放缓车速道。
“嗯,到卡门衣坊门口停车,”陈雁声没有睁眼,吩咐道。
帘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应和。车夫吁的一声,两匹马又缓缓跑将起来。
离开长安的时候,她乘坐的是特别订制的豪华马车,身边有很多亲人好友陪伴,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陪着,热热闹闹不觉离愁。这次回来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居然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听着车外熙熙攘攘的长安城,不敢将车帘掀开。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她想起离开五原郡之前她在郡中第一酒楼白云要了一间雅间,等着飞泓的来访。
飞泓说那位淮南翁主又派人来五原,和容娘,眉妩密谈了一个晚上。
陈雁声笑的讽刺,她可真是好运气,随便在五原城里一挑,就挑到了淮南王的暗线。
那个淮南翁主,多半是后世很有名的,与刘彻有着一段暧mei情缘的刘陵吧。根据司马迁的《史记》和后世影视剧来看,这个刘陵,倒是个厉害人物。
只是,陈雁声在心中玩味,从她另外渠道的调查来看,在这个时代,淮南王的谋反痕迹实在不如史书上说的明显,至少她还没有看出什么。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在卡门衣坊之前停下,车夫在门外,道,“到了。”
“哦。”陈雁声起身,付了车钱,站在衣坊大门前,仰首观察着这个自己在这个时代一手一足亲自打造出来的第一家店。
门前依然是车水马龙,阳光下,衣坊的招牌经过几年的雨打风吹,有些陈旧,但还是不失气派。
只是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了。
陈雁声上楼的时候,被几个不认识的新婢子给拦下来,当作一般客户,带到厅堂。
“请你们夏姑娘出来一下。”陈雁声微笑道,这些婢子的待客态度尚算不错,不枉她当初多方强调,看来桑弘羊帮她打点衣坊也算尽了心。
“我们夏姑娘家中有事,目前不在衣坊。”左手一个圆脸小婢屈膝行礼道,怕她不高兴,又道,“要不我请其他的师傅来为夫人做介绍?”
“哦?”陈雁声有些讶异,笑道,“那就请申大娘出来一见吧。”
这次小婢没有难为,屈膝一下,退走了。
很快,里面转出一个青衣女子,一双眼看见陈雁声的刹那,立刻亮了,正是申大娘。
“娘,”陈雁声娇声喊道,眼不知不觉的红了,投到干娘的怀里。
“雁儿,雁儿”申大娘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住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我让小虎子跟着柳大哥上战场打仗去了。”
哭过之后,陈雁声想起将小虎子的消息告诉干娘。
“呀。”申大娘立刻忧心忡忡起来,“小虎子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娘。”陈雁声笑着安慰,“小虎子现在的功夫可好着呢,在五原的时候,他还亲手抓住一个匈奴王子呢。”
“是么?”申大娘笑道,“我也不求你们建功立业,只要你们一个个平安康健就好,对了,陌儿和初儿呢?”她想起来,急急问道。
“在我师傅那里。”陈雁声笑答,“初儿身子不好,还要师傅用针灸调养半月多,所以我将他们托在那里了。”
干娘面上浮现淡淡的恻然,“若不是当初你难产,初儿也不至于落的这么个病根,那个大长公主,”她有些恨恨,“怎么就撞到雁儿你呢?”
“娘,不必说了。”对陈雁声来说,当初撞了自己的是阿娇的母亲,单凭这点,她就无法怪罪半点,更何况,当初是非并不是那么分明。而她的难产,纠缠的绝不只是这么一点原因,事已至今,追究责任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陈初的快乐。
“对了,我听说冬宁家出事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