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裔有些哑然,这才发现自己这方长期以来忽略的漏洞,皆因他们完全把如今的阿娇当作现代的韩雁声,因为惯性作用,不由自主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毕竟,当年失事的时候,韩雁声和季单卡都只是二十岁的女生,甚至只能算是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孩子。可是,他们忘记了,陈阿娇已经有二十八高龄了。
如今,经过在这个世界的七年光阴,说起来,陈阿娇真正的年龄,已经到三十五了。
他打了个寒颤,想着如果在阿娇面前提起这个岁数,她定是会抓狂的。古今中外的女子,在这里都是一样,无法容忍在自己身上凭空溜走了八年最美的光阴。
尤其,她根本看不出来这样的岁数。
“当年,陈娘娘流落民间的时候,大概因为害怕追杀,并没有报上真实的名字年纪,再加上陈娘娘容颜实在看不出年纪,桑弘羊这才误认为义妹。如今虽然知晓,但一时习惯了,竟改不过来。既然陛下提醒,微臣回去,必让桑弘羊重新认过,行姐弟之礼才是。”他躬身禀道,想着桑弘羊与陈阿娇彼此黑了脸的模样,听得刘彻也掌不住笑了,道,“既如此,你们就寻个空见见她吧。”
“多谢皇上。”柳裔叩下首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陈阿娇却并不在长门宫,她早已与刘陵一起,结伴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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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陵侯府
丹阳候夫人金娥听见下人来报,飞月长公主刘陵回府的时候,稀奇的挑了挑眉,但仍不掩欢喜。金娥本身虽没有皇家血统,但是,她的外祖母,却是当今王太后。论起来,亦是今上外甥女。
说起她的身世,就涉及王太后年轻时的一些隐私。
王太后进入先孝景皇帝府邸之前,曾经嫁给一户姓金的人家,夫妻尚算和顺,并产下一个女儿,便是后来的修成君。这段隐私被瞒下了许久,直到年轻的汉武帝听说了之后,亲自驾车接回了自己的异父姐姐,彼时其姐恐命不保,极惧。回长安后,受封修成君,皇上善待。太后自谓亏欠,爱怜万般。故金娥其宠,甚在一般诸侯翁主之上。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母子三人身份极为尴尬。太后欲为爱女及外孙修成子仲寻一依靠,故不拘辈分之礼,将金娥嫁与先淮南太子迁。望他日事变,以淮南王之力,尚可保修成君一家安康。
在这之前都是真实的历史,而之后,由于刘陵的参与,历史在这里转了一个弯。
历史上,淮南王刘安惧金娥乃皇上太后派来淮南的探子,授意刘迁不予亲近。迁从,共同生活三个月后,并未圆房。金娥不堪受辱,自请求去。
刘迁刘陵乃同父同母的兄妹,感情极佳。凭心而论,刘迁虽然处事有些优柔,性情阴刻。但诸侯家培养出来的风度,尚算浊世佳公子,金娥初见之下,已然倾心。又有小姑刘陵刻意亲善,并为其在公公相公之间游说。虽然在金娥入门之前,刘迁已有两门姬妾,但夫妻间尚算和顺。金娥感刘陵恩德,姑嫂之间,相处和睦。
元朔六年,胶东叛变过后,公公刘安请辞淮南王封号,皇上最后应允。置刘安为秣陵侯,夫君刘迁为丹阳候,与庶弟刘不害伴父共在秣陵侯府住下,圣宠浓厚。虽然失了未来淮南王妃的地位,金娥怨过一阵,但在王太后派人劝说后,也就释怀。毕竟,当终有一日,皇帝舅舅与自己的公公夫君敌对的时候,站在她的立场,的确尴尬。更何况,得以返回长安,经常与母亲兄弟相见,金娥也就觉得安慰了。
金娥微笑的迎出去,道,“陵妹妹还记得回家来看看呢。前些日子,夫君和公公闲谈的时候,尚提及妹妹,说妹妹莫要忘了我们呢。”看房中刘陵回过身来,语笑盈盈。边上伺候的正是府上家生侍女,唤作怡姜。身边尚有一个白衣少年,说是少年,但雪肤花颜,耳上尚穿着小小的耳洞,竟是个绝色女红妆。衣裳华贵,显然不是凡俗人等。
“原来这就是娥儿啊。”女子笑吟吟打量着她道,“娴静大方,花容月貌,果然有太后年轻时的风采。细看来,竟不象是太后的外孙女,简直是嫡亲的孙女呢。”
金娥脸一热,心上却泛起好感,矜持问道,“这位是?”
“娥儿虽没有见过我,但我想必是听过的。”女子收了笑容,眼底泛起一抹氤氲,这个时候看起来,她的眼睛非常漂亮。道,“我叫陈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