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二年正月由皇帝作主将长女卫长公主刘斐许配给了御史大夫李蔡的幼子李楷。
长安城的百姓在半个月后还津津乐道着这场盛世婚礼的奢华当今皇帝第一次嫁女迎亲的人马铺了整整一条长街十里红妆。
椒房殿里刘斐便在这样的声势里穿上了嫁衣鲜红的像欲沁的血“母后”她最后一次回头声音淡淡眸中盈着幽怨。
“斐儿乖”卫子夫含笑道却也忍不住滴下泪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汉公主的婚姻本来就是有着重重的政治含义。御史大夫李蔡日益受皇上重视开了年丞相公孙弘越病重皇上又在这个时候将长女嫁到李家个中意味自然明了。
能够用一场婚姻将外朝最重要的丞相拉到卫家阵营这也是卫子夫愿意看到的事。
卫长公主也是心思通明的人何况刘彻亲自作主再也翻悔不得。只是她悠悠的看着殿外轻轻道“母后你说去病表哥看见我出嫁会难过么?”
少女隐秘的爱慕与母亲相似的温婉性子让她一直不敢表现出来怕被人窥破。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是隐不住期望。
哪怕你为我出神片刻也不枉我多年艾慕。
卫子夫便心下酸痛可怜的女儿其实和她一般被这座未央宫所误。
“自然会。我的斐儿那么美。”她便扬起唇含笑道。心下却知晓。霍去病为了即将到来的汉匈大战正在加紧训练骠骑军只怕连这场婚礼。都未必心甘情愿的到来。
刘斐便嫣然一笑搭了喜娘的手。缓缓步出椒房殿。
“皇后娘娘”采薇屈膝道“大婚即将开始你也该出去了。”
“不急。”卫子夫稳住心思浅笑道。“越是这样地时候越是要盛装打扮才是制胜之机。”按汉家礼法出嫁的公主要在宣德殿携夫婿叩别皇帝皇后才上花轿嫁入夫家。
刘彻站在宣德殿上看着远方一身浅绿色服的卫子夫低着一步步向他走来。服地拖尾极长。由两个宫女牵着。本是极庄重的皇后礼服却奇迹般地有着我见犹怜的风韵。
他已经有整整一年。未见过卫子夫了。
卫子夫在殿下长阶处跪拜“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请起吧。”他含笑道。
卫子夫便仰起脸来。她的。挽的极松散。是皇后正式场合梳的髻却柔和了很多。面上脂粉未施。望过来目光太息幽怨。
刘彻便仿佛见了多年前地卫子夫在平阳候府堂前二八年华身段纤软一曲歌毕望过来的目光也是如此柔和。一路网
只是刘彻垂下眸来扪心自问却再也没有当初怜惜的情怀。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狠绝一旦从心里移出的人就再也不愿意回头一顾。王沁馨如是卫子夫也如是。
他曾经以为阿娇也是。但阿娇竟成了唯一的例外。
卫子夫在刘彻的右下坐下露出颈际一抹洁白的肌肤。
喜娘搀着卫长公主的手来到殿下。红色的盖头隔绝住刘斐地视线盈盈下拜“女儿拜别父皇母后。”
刘彻便点点头道“卫长到了夫家要孝顺公婆恪守妇道可明白。”
“女儿明白。”
待刘斐上了宫轿去的远了。刘彻方似笑非笑的起身道“子夫辛苦了。”
卫子夫地身形微微晃动连忙道“这些是臣妾应尽的职责岂敢言苦。”
“如此甚好。”刘彻便望着她直到她再度低下这才缓缓道“子夫在椒房殿思过一年也应该够了。从今天起朕依旧把这座未央宫交给你希望你不会再令我失望。”
卫子夫嫣然道“臣妾谨遵皇命。”
刘彻便再也不回头离开了宣德殿。卫子夫在宣德殿地长阶上缓缓地挺直了背。
青弟这样便够了吧。
既然陈阿娇没有趁着机会将我卫家彻底斗垮那么一旦卫家从新在这个长安城站起来迎来的会是怎样诡谲地未来?
卫子夫含着泪收回了依恋在刘彻背影上的目光。
无论如何我依旧是这个未央宫里的皇后。
而只有皇后才是这座天下唯一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元狩二年三月丞相公孙弘久病缠身终于去世。刘彻命厚葬并用卫长公主的公公李蔡为相。
是月由飞月长公主创的连环努经工匠验证并大批加工制造出来。
三月末刘彻命长信候柳裔为主将领骑军两万麾下有冠军候霍去病和振远候李广。各率骑军一万出击匈奴。有心人便将这看作皇上心中后宫妃嫔地位的佐证。属于卫家的时代即将过去。连最擅胜场的战场都被人夺了风头去。
薛植从骠骑军校场出来便看见一身黄衣的霍去病和边上含笑而站的赵破虏。
“怎么了?”他含笑问道。
自从右北平调回长安后薛植便奉了皇命进入骠骑军。期望能凭着他在丘泽骑军中的经验打造出另一只悍勇的骑军。
不可不说刘彻对霍去病的确是十分宠爱的。连挑地人选都有讲究。和霍去病差不多年纪以期能够更和契。
薛植也曾忧虑凭他隐性的陈氏背景。如何在骠骑军中行事才能竟不负柳裔的知遇之恩。也不负自己身为军人地良知柳裔却含笑只言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考虑太多。
他觉得心安之际愈加佩服长信候柳裔的人品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