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宫人想了想道“不过前些日子齐王来了一封家书公主看了哭了一个晚上。”
绿衣又看了看金华殿并无现什么异样便出来。
待扫尘完成后向阿娇禀报。阿娇想了想微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元鼎元年的事够让他们惊弓之鸟十年了刘清但凡聪明些应该不会乱来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柏梁台上照惯例开出未央宫的家宴歌舞升平。
陈阿娇坐在主位刘彻身边看着台上那些年来难得一见君王面的娇娥妃嫔心中泛过淡淡的哀悯。
但纵然是哀悯她亦不可能将刘彻推到别人处。
管弦瓯雅是如今的宫廷第一乐师乐府令李延年在弹奏。
“娇娇”身边刘彻看她神游不免看了她一眼。
她微微一笑道“无事。”正想推托身乏回殿却听得下面一个清亮的声音唤道“父皇如今是新年之际清儿想特学了一支舞恭贺我大汉天下大治父皇万寿无疆。”
她已有数年未见刘清如今看着那个越众而出娉娉婷婷的少女渐渐长成后愈加似那个女子偏偏开放在最好年华。
刘彻有些意外淡淡笑道“既如此诸邑便跳吧。”
当年卫子夫以歌舞承幸。三个女儿承自她的骨血身肢亦柔软。只是刘清昔日恩宠无限不肯花心力练。如今既存了心由此邀得刘彻心软跳起来也是摇曳万端。刘彻看来不免心一动侧身看了看阿娇却见阿娇低了头眉眼宛然。
阿娇并不知道然而刘彻是记得的。多年前当真是多年前了多年前卫子夫还在生之时年华正好在平阳侯府她正是跳着这支嬉春舞赢得刘彻垂怜的。后来渐行渐远然而卫子夫已经死了。死亡将一切抹过。
刘彻的眉心不免一黯。
陈阿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唤道“陛下。”
“阿娇力乏了先回玉堂殿歇息。”
台下妃嫔隐隐骚动。这些年陈娘娘独占君宠本已不报指望。但若陈娘娘早些离场剩下的便是各凭本事了。只要能得陛下欢心要知道今日可是新年伊始能在新年伊始之际受陛下宠幸本身便是未央宫里最大的荣幸。
台下带着太子冠带的刘陌冷冷一笑这永无止息的未央宫呀。娘亲终究还是喜欢不起来。
这一年的冬日倒是少见雪。已经是新年了夜晚的星空还是明媚坐在暖和厚实的宫车里依旧觉得一丝透骨的寒风不知从哪里吹进来。从那一年小产之后阿娇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变的易乏畏寒偏偏待惯了的长门宫被刘彻收回去建什么劳什子建章。玉堂虽好进了冬也日日烧着炭火终究不如长门。
“那些不中用的奴才”回了玉堂殿遣退了下人绿衣方恨恨骂道“连诸邑公主最近在练舞这种事也不知道禀上来。”
“好了”陈阿娇心情倒没有那么糟“诸邑公主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到了新年四月她的三年孝期就要满了婚嫁之事再也避不过。然而女子一生最要紧的不过是拖个好的良人罢了。如今未央宫当家作主的是她刘清怕她在这上面留难这才下了功夫邀得刘彻心怜。公主最后的婚事到底要经过陛下允许的。
“只是”她叹了一声“怎么就没有人相信我确实无意留难呢?”
刘彻回到玉堂殿的时候陈阿娇已睡下良久了。睡房之中若置炭火对身子不好。所以在睡前绿衣便将炭火移到殿外。殿内惟余了一盏小小的烛火。刘彻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见阿娇拥了厚厚的锦被仍然觉得冷蜷缩起身子微微皱了眉不由心下叹息。轻轻睡下将她拥在怀里。
不知不觉元鼎四年的脚步渐渐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