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贵妃寿辰,排场自然不用说,先是贺寿舞,又是贺寿曲,在场的不是皇家贵子,便是重臣家眷,有几个想攀高枝的小女子,还特意准备了即兴节目。
她们有的献才,有的献艺,有一个却是别出心裁,表演了奇巧杂技。
那姑娘长的不错,秀眉粉黛,很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她表演的是隔空转物。就是将一块帕子抛出去,那帕子在离手掌两寸许的地方停住,她动手掌往左,帕子就往左,动手往右,帕子就跟着往右。
这本是市井杂耍的小玩意,原理不过是帕子和手中各自涂了东西,简单之极,但是蒂贵妃常居宫中,觉得还算新鲜,还挺开心,便赏了那名女子。
那女子谢恩以后,便退回了座位,我本也未多在意,却是发现,她有意无意的撇向我,眼眸中隐隐透着阴冷。
我细细思量,发现与她并无交集,而且她面生的很,并不是青蓝阁的学子,这倒惹人奇怪。无故反常极为妖,我刻意记了一下她的名字,便就不在看她。
回转目光,我又看到另一个人。
陈想年。
她今日打扮的很是低调,穿一件素锦袍子,妆容简单,发饰也不出格,坐在后排的站柱子旁边,若不是我侧了身子,根本看不到的。
我二人,也有数月未曾见面了,我心下欢喜,便于于她颔首一笑,谁知她不但没有回应,反而低下头去,慌忙的拿起桌上糕饼咬了一口,许是吃的急了,又喝下一口面前的清露,却始终不曾再抬头。
自从去边关回来,她便于我少了来往,我没去行宫之前,曾邀她一起去城西观红叶,她却是以害了风寒为由推脱了。后来又邀她来府中吃茶点,她回我说葵水到了,不便出门。
我二人一起长大,她一次不来,我并未多想,两次三次不来,也并未奇怪,如今看她神色,终于才想到了不对。
我性子有些冷,身边朋友不多,一起长大的女伴,也就是十九公主,柳蓉儿,还有她了。
十九公主早已不在,柳蓉儿再我去离疆那段时间,被赐婚给了西祁番王,远嫁成了番王妃。如今身边姐妹,也就剩下她了。
她如今,这是怎么了?
似是感觉到我一直看她,她不好再做吃东西的模样,竟是拽了旁边一个贵家小姐窃窃私语,两人不知说到了什么,竟是掩唇轻笑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连对视一眼都不肯,却和别人聊的开心,这是什么状况?
我心下也不知是何感觉,低头执起酒盏,轻轻的饮下一口。
“泽恩王到……”
蒂贵妃生辰,二皇子自然得来贺寿。唱喝响起,赫连云起大步进门,先于皇后起了礼,随后又与其母妃打礼,“儿臣祝母妃年华永驻,笑颜常在。”
蒂贵妃很是高兴,让其起身后,赫连云起又送上了寿礼。
自己的母妃寿辰,他自然花了不少心思,蒂贵妃平日喜欢静待礼佛,他不知从哪里淘了一块足有尺高的翡翠,雕刻成菩萨形状为贺。
礼物贵重,也是精致,蒂贵妃自然高兴,赶紧让他落座。
也不知蒂贵妃是否有意,他的座位,正好于我为临,他先是敬了上座一杯酒,待到又有宫娥起舞,他便转过头来,哈哈的笑,“宁安郡主,月余不见,这姿容越发的美丽了。
本王进来时还在想,这是谁家倾城女子,怎的这般娇眼,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是我们的宁安郡主呢。”
泽恩王出了名的笑面人,他这番话虽都是恭维,但恭维的恰到好处。听到耳中,不但无反感,也是欢喜的很。
我虽是不喜他,却也是笑着回道,“王爷太过夸奖了,王爷才是英姿勃发,越发的气宇轩昂了呢。”
“哈哈,宁安啊,你也太会夸人了,说的本王心里高兴,来,咱们喝一杯。”
我举起杯盏于他一敬,喝下一口。
酒喝过了,堂中舞还没跳完,他笑颜问我,“宁安啊,这次出去,可是遇到什么有趣好玩的事了?你我自家人,你可别不告诉,快说来听听。”
我微微一笑,“回王爷,哪有什么好玩的,这次是出去医病的,就是真有好玩的,也是无心去看的。”
泽恩王点点头,“嗯,说的还真是。哎,对了,我府中有个妃子,特别喜欢各地的稀罕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