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润的音符荡起,我便拿了琵琶坐下,素手轻滑,一首《阳春白雪》便响奏了出来。
这阳春白雪,节奏很是明快。
这曲子意境很是清朗,本是描绘阳春三月,冰雪融化,大地复苏,万物生长之欣欣向荣的景象的,正好这湖中有鱼有花,也算是应时应景。
我坐在画舫的窗前弹奏,风微微的吹,将曲子荡出很远。轩辕宸看着我,亦是来了兴致,转而将旁边空画轴打开,调墨举笔,伴着我的一首琵琶曲,落笔生锋,便就画起墨画来。
轩辕宸的笔劲很有苍力,起笔落墨间,自带一股洒脱超热,他画的是一幅冬雪翠湖图。一切皆以此间山水为样。
看似徽墨重舞,其实他画的很是细心,一笔一画,皆是传神。
几乎是我琵琶曲尽,他一幅画也便就做完了。
”绿珠凑将过去,细看之下,很是兴奋的指着画中窗子处,道,““哇,公子画的真好,还将绿珠也画进去了。”
我微微一笑,他不止画了绿珠,湖泊,蓝天,画舫,抱着琵琶弹奏的我,也都尽数入在画里。
我丹青画的不错,落笔间自有一股风韵,但他的画亦是自有风情。
“哼,画的这是什么,墨都没韵开,简直丑死了。”
船窗外突然传来一声不谑的哼声,我侧头去看前面,就在我们的画舫旁边,不知何时平行了一艘雕金的乌蓬大船,只是画船外侧,便比我们这船豪华了不止一点点,别说里面了
我抬眼望将过去,刚才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
这女子凤眼梨花的,生的很少漂亮。
她身穿一件艳桃粉色的衣裙,头上坠了几株白绒珠花,耳带红宝石耳铛,身穿一件纯白的雪貂披风,一眼望去,就如画中西子一般。
当然,那是在她不言不语的情况下。
“哼,琵琶倒是倒是弹的帮脆,还以为会是个美人,谁知是个丑八怪,当真是扫兴。”她撇了我一眼,眸中现出深深的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最让人堵心的事。
绿珠最先不愿意了,直接一步窜到船窗处,掐着腰就道,“喂,对面的姑娘,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家公子小姐在船中作画,与你何干,你若是不喜欢,走远一点便好了了,指手画脚的,说话还这么难听,就算你美的和天仙一样,也是变的不好看了!。”
那女子眼中忽而闪出一抹暴仄,哼了一声道,“这是怪事,这年头,人都不说话,偏偏放狗出来咬人,知道的实在游湖。不知道的,还以为出来放狗呢!””
“你!”绿珠气坏了,脸刷的一下便就红了,一跺脚又道,“这位姑娘,你说话注意点,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
“注意?”那姑娘笑了,“真是笑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让我注意的。一个下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绿珠还想说什么,却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绿珠,回来。”我唤了一声,她一跺脚,便就转了回来。
我行将两步,望着对面船里的姑娘,道,“敢问这位姑娘,我们可是有曾得罪?”
她哼了一声,退身坐了回去,我这才看清,对面画舫里不止有她,还另有三四个女子,还和两个男子。此时那些人,竟都是看热闹一般,不言也不语。
出来乍到,能低调,最好还是低调的好。一个刁蛮宠坏的姑娘,其实也无需计较。
她既然退回去了,我也不便多说,亦是转回身来,本是想让船夫换个房向的,却听对面船里道,“你们说,对面那破穿,结实不结实?”
一人回到,“看着也还好,应该是结实的吧。”
那姑娘却是道,“我看不会,那艘破船,买也就百十两银子,又怎会结实。”
之前那人笑道,“说的也是,穷酸酸的模样,看着就窝心,咱们赶紧走吧,看多了,我怕沾上穷酸气。”
“走?”那姑娘哼了一声,“这般穷酸,要走也得是他们走才对。咱们是来游湖的,凭什么给穷酸让路。来啊,给我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