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泽谦听见小白脸这三个字，嘴角抽了抽，那时候他二十二岁，皮肤偏白，瘦瘦高高，按照现在的说法，确实像是小白脸，那时，他在美国已经待了两年，异国他乡，遇到同样来自中国的她，她温柔、善良，又聪慧，而且长得漂亮，不少异性为之倾倒，他也不例外，在她身上，他能感觉到温暖，没有那般孤独，她的出现，让他觉得哪怕没有朋友，哪怕一无所有，只要能看到她，都是好的。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的舞会，抽签时，她成了他的舞伴，她跳舞很好，舞姿优美，落落大方，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吸引着他，舞会结束后，他鼓起勇气送她回寝室，漆黑的小路上，他像是骑士一般的守护着她，他给他讲美国的趣事，她总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他不由得想要时间慢一点，路长一点，这样他就能和她多待会儿。

可现实确实，宿舍楼就在前面，在分开那一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张了张嘴，有些笨拙的说道，“可以试着……和我……交……交往吗？”

她回头朝他笑了笑，“如果明天我们还能遇见，我就答应你。”

听到这话，他高兴极了，第二天早早就在她宿舍楼下等她，她走下楼时，立刻就看到了他。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起。

在那年夏天，当那个黑色长发的美丽女孩牵起他的手，和他拥吻并且两个人开始同居以后，尚泽谦还总觉得这是一场梦，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那时候，他并没有住校，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他家里还有些钱，他不愿意住校，就在外面一个人住。

两个人在认识两个月后，一起在他的单间度过了十分美妙的第一晚，他惊叹不已地发现，他们的身体是如此的相配，所以，自然而然他们同居了，那一年她才不到二十岁。

她喜欢窝在他怀里，拿着杂志翻着，然后很快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总会发出活泼动听的笑声，给他苍白的生活染上色彩，带来了光。

他们没课时，总会安静暖和地依偎在一起，然后彼此亲吻。

那段时间，让他恍然觉得那是如阳光一般灿烂的日子，所以，他何其有幸，能拥有如此优秀，完美的女孩儿，

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成为他最难忘的记忆，原本是他先离开，为了回国继承濒临破产的家业，为了无所顾忌的闯荡，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离开了美国，也离开了她。

那是三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她高兴的买了一束花，插在窗台摆放的一只乳白色花瓶里，房子里花香四溢，他能嗅出来是百合的香味儿，他喜欢百合，这是他唯一知道的香味儿。那天，房子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洁白的单人床上，她趴在他身上，任他亲吻，她的手环绕着他的脖子，身子紧贴着他，他们忘我的拥在一起。

傍晚的时候，她从逐渐暗淡的天光中醒来时，发现他不见了，没有只言片语，什么都没留下，只是衣柜里属于他的位置空了，而那时，他已经坐上飞回海市的飞机。

很显然，他不告而别，他抛弃了她。

那时，他毫不犹豫，甚至没有片刻迟疑。

可现在，不，在很早之前，他就后悔了。

尚泽谦抿了抿嘴唇，带着歉疚的神情，“对不起，是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为什么呢？”沈知秋平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