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电视台有个拍摄工作。”
“脸色怎么这么差?”唐斐边说边向陆遥倾身,当他的额头贴向陆遥时,陆遥只来得及眨了眨眼睛。
始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路君峰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没事,”陆遥假借开门把两个男人无声隔空对战的眼神挡在了身后,“今天一天挺累的,我先休息了。”
陆遥废话不多说,在两个男人的无措中“砰”的一声泄愤般用力关上门。
被无情关在门外的两个男人,面对紧闭的门,竟然难得的共同体会了一把同病相怜的感觉。
唐斐:“喝一杯?”
路君峰显然不是个会玩的人,喝酒也只会找清水寡淡的“轻酒吧”,台上歌手唱着的爵士乐能把唐斐唱睡过去。
如果是唐斐小孟还有陆遥泡吧,那是肯定得挑最闹腾最High能把房顶掀翻的地儿。
环境虽然单调了点,但酒吧里生意还算不差,两人也只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位置坐。
唐斐向送酒的服务生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想要从钱包里拿小费,手刚伸到裤子口袋边缘才想起现在是在国内,不兴这个。
路君峰瞥了眼,冷冷的来了一句:“习惯很可怕吧?”
唐斐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冲着服务生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说是喝杯酒,还真是喝酒,几乎没什么交流。
在酒吧旖旎无限,缱绻缠绵的灯光音乐的衬托下,这两个坐在角落里喝酒的男人真是吸引了场子里所有女人们的目光。
一个优雅绅士,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生着富贵公子哥的气质,有女孩子朝他抛去媚眼或者举杯示意,他也会礼貌的回应,不轻浮也不刻薄;另一个冷眉俊目,虽说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但现在的人就喜欢“找虐”,特别的吃“禁欲系”这一款。
两个男人浑然不知除了刚才被陆遥一视同仁的关在门外后竟然一不小心再一次打了个平手。
“我拿酒瓶砸你,竟也是八年前的事了。”沉默许久,还是唐斐憋不住先开了口。
“八年确实挺长,都看不见你额头上缝过针的影子了。”
当年两人打了个平手,要是非拿出来说,谁都没什么可炫耀的。
一个被差点被打到脑震荡,一个险些毁了容,而导致他们打架的“罪魁祸首”消失了十年之久,任凭他们爪心挠肺后悔莫及的寻找了十年无果。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怎么爱说话,更不会跟人抬杠。”
“人是会变的。”
“说的没错,”唐斐狡黠一笑,“所以习惯也是会改变的。”
路君峰之前嘲笑的那句“习惯”,意是在告诉唐斐,从很久以前开始,让陆遥习惯的人就是他路君峰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但是唐斐用事实告诉他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是吗?”路君峰不置可否,左手端起透明玻璃酒杯,混合着冰块的浅褐色液体在灯光下折射着凉意的光。
唐斐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紧盯着他的手,“你……结婚了?”
“订婚戒指而已,结婚么……也快了。”
“遥遥知道吗?”
“当然。”
唐斐按下心里的疑惑,在路君峰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话的口气突然缓和了不少,“我之前还和遥遥担心你走不出过去的那些事,看来是我们想多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祝福你。”
唐斐觉得这似乎是现在最好的结局了,遥遥寻找到了毕生的梦想,路君峰放下了过去决定重新开始,而他也终于可以试着把一些重要的东西紧握在手里。
听完唐斐的话,路君峰身体往后,舒展闲适的斜靠在沙发上,没拿酒杯的手完全敞开搭在身后沙发的椅背上,整个人在唐斐面前呈现出的是一种绝对的胜利者的姿态。
他举起手里的酒杯朝唐斐致意,嘴角勾笑道:“那我就代表阿遥感谢唐斐哥的祝福了……”
唐斐的嘴唇刚触碰到酒杯口,牙齿与冰块不期而遇的刹那,被路君峰这句话惊得险些连着冰块一起把酒杯给咬碎!
唐斐的惊慌失措全都看在了路君峰眼里,他脸上的笑意浸染得更浓:“你可以在国内多待一段时间,参加完我和阿遥的婚礼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