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太能接受的事情,不过当这些事情发生在朋友的身上时,多少还是应该宽容的。”宁钧一边换衣服一边对躺在沙发上休息的许窦逍开了口。
“什么?”许窦逍还没从晚上的冲击力缓过来,有些理解不了。
“我是说,有些事情只是你看不惯,不代表它错了。”
“什么事?”
“袁本的事。”宁钧换好了家居服坐在美人榻上,“袁本和Thomas,不要假装没看到。”
许窦逍只觉得如遭电击,从天灵盖麻到脚底板,话也说不了一句。
宁钧以为他被戳到了痛处,也不强求回应,自顾自往下说道:“他们会这样,是天生的,不能选择的,他们需要担心的问题太多了,父母、朋友、同事、同学,这些人知道了怎么办,会怎么看自己?作为他的朋友更应该要支持他。”
许窦逍听了她的一长串话,只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他父母都知道,他们很开明。”
宁钧抚掌笑了:“那太好了,袁本还是幸运的。我看的出来,你还是喜欢他的,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我不是……”
“难不成你也有那些直男癌的恐慌,怕袁本追求你?”宁钧斜了他一眼,“亲爱的,我承认你一表人才,不过你这种理科男人家恐怕看不上。”
“……我没有。”
“周末的展你要和我一起去。”宁钧宣布,“作为你们修复关系的第一步。”
她看出了未婚夫的抗拒,转换了一种更为温柔的语调:“不是让你每周都约他出来喝酒,有些朋友一年也见不上一次的,只是一种姿态,一个没有偏见,无私支持朋友的成年人的姿态。”
“……好。”
宁钧见他接受了自己的劝解,觉得这成为许太太的第一步十分成功,心满意足的做面膜去了,独留许先生一人躺在沙发上彻夜难眠。
无论许窦逍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周末的时候他还是准时换好衣服,来接宁钧参加开幕式。
宁钧穿了一件复古的宝蓝色伞裙,头发用同色系的发带束着,猫根鞋,小手包,像是从19世纪穿越过来的巴黎女郎。
“好看。”许窦逍诚挚的赞美她,她欣然接受,然后往他的西服口袋里塞了一块和自己裙子相配的方巾,这才满意的去参见朋友的展览。
袁本供职的是一家非国有博物馆,坐落在二环和三环之间的一个CBD中心里,一座摩登大楼的黄金五层是他们的展览空间。
虽然不是国字头,但背景硬资本足,每年都能办出几个得奖的展,引进几个国外的,也推出几个去国外交流的,可以说是非国有博物馆中的标杆。
也正因为实力雄厚,才能请得起新艺术运动这样的大展来国内展出。
开幕式定在周六下午,他们达到时尚未开始,这有三三两两早到的宾客在自有参观。
“许窦逍?”在门口接待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许先生在签到簿上留下的名字,抬头看了他一眼,惊道,“许窦逍,好久不见了呀。”
许窦逍愣了一下,一时没能认出她来。
“我是秦沫沫呀,你忘了?和袁本一起做过你的顺风车。”
“啊,是你啊,你的发型变了,我一下自没认出来。”
“上次见你是三年前嘛,发型肯定是要变的。”秦沫沫把耳边的头发往后一别,“袁本给你的邀请函吧,你确实该来看看,这个展他可是够费心的。还有啊,这次策展的又是ThomasChen,你……”
许窦逍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秦沫沫的八卦分享,示意自己身边还有一位女伴。
秦沫沫立马堆出职业的笑容,请宁钧出示邀请函。
“我是和这位先生一起来的。”
“您是许先生的朋友,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怠慢了。”
“这位是袁本的同事秦沫沫,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宁钧。”
秦沫沫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声音里登时只剩下职业性的客套。
“欢迎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