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靠自己写文为生的袁本正在接受青梅的狂风教育。
“你现在写文有什么用?稿费不也要下个月发?都跟说你干副业要趁早了。”
“我也想啊。”袁本把一杯威士忌倒进他喝了一大半的水蜜桃饮料里,“我那份工作哪能给我干副业的时间,工作资料像山一样高,我还要考试。”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先找个住的地方,这次调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王晓晓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掏出张卡来,推给袁本:“江湖救急。”
袁本又给她推了回去:“我这么大人了没你想的那么惨。哥哥这点应急钱还是有的。”
认识小三十年的人了,王晓晓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勉强,把卡收了回去:“你也别硬撑着,没钱说话。”
“我知道。”袁本笑道,“没钱了就指望你救济了。”
王晓晓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工作室有急事需要她赶快回去。
“行啦,走吧,你要是过意不去,就把这顿的帐结了。”
袁本目送着她踩着高跟鞋离开,整个人卸了劲儿似的往沙发上一靠,仿佛再也立不起个来的样子。
他这次停职简直可以说是飞来横祸,在他负责的时间段内,发生了藏品损坏的情况,由于事情发生的地方监控设备老旧,没能正常记录下具体情况,作为主要负责人,在管理层协商之后,给予他暂时停职的处理方式。本来有新艺术运动大展的护持,袁本今年评中级职称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这一番折腾,肯定是名额旁落,即便调查结果让他复职,这种工作失误在短期内也会影响他的前途。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损坏的藏品不是借展过来的。
袁本对名誉什么的倒没有那么重视,真正扎心的是工资卡,他的生活习惯如王晓晓所说,过的有今天没天的,一朝断粮,一个月都没饭吃。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信用卡的额度和分期还款的利息,对比了一下租金和自己有可能会赚到的稿费,只觉得生活无望,马上要丧失勇气。
他正任凭活下去的勇气滑向无望的深渊,听见了杯子碰上玻璃桌的声音,以为是服务员上错了单,睁开眼想要阻止。
结果见到了前男友。
许窦逍站在他面前,正把一杯咖啡往桌上放,他穿着笔挺的休闲西装,带着伯爵表,稍长的头发往后梳着,一幅精英相。反观他自己牛仔裤白体恤,为了省事穿了双夹脚拖,而且在工作日的下午三点就开始喝自己瞎调出来的酒。即便许窦逍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现状也配得上落魄两个字了。
“我刚刚听见你和晓晓聊天了。”许窦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为自己的偷听感到不好意思,“我能坐下吧。”
袁本觉得生活待他不仁,要安排他在低谷遇到飞黄腾达的前任,不过他也无力反抗,只能用一排云淡风轻来保留自己最后的体面。
“坐吧。”
袁本合上电脑,规规矩矩的坐着,等着对面的人说话。
许窦逍走过来也是一时冲动,坐下之后又觉得不太妥当,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假装没发生站起来走掉,犹豫再三,他还是开了口。
“你要不要搬回来住?”
正在喝饮料的袁本差点呛死,他看了一眼许窦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怀疑自己喝的不是蜜桃汁加威士忌而是迷幻药,否则他怎么会出现幻觉。
许窦逍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慌慌张张的把他的电脑挪开。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搬回来住,我知道你没有存钱的习惯,而且不能和人合租,现在的房子难找,房租又贵,你可以暂时搬回来过度一下。”
“搬到哪?”
“搬回来啊。”
袁本觉得他脑子进水:“搬去跟你住?”
许窦逍连忙解释:“不是,我住在公司提供的高管公寓,房子,房子一直是空着的,没人住。”
“这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许窦逍着急,“我们是朋友,你现在没地方住,我那有空房子,借你过度一下怎么了。如果是古越的房子,你会拒绝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许窦逍决定将军,“你不去,证明你心里还有我。”
“袁本,你心里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