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恨了。爱和恨作为最强烈的两种情感,其界限之模糊,转换之便利,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契机。
自宁钧怒扇许窦逍一巴掌之后,童玲就没把她放回自己家,就怕这位姑娘爱之深恨之切没伤着别人先把自己给伤了。她俩在一周的时间里疯狂摄入卡路里,冰淇凌、炸鸡、火锅、奶茶,夜夜笙歌,一边骂渣男一边胡吃海塞,一边流眼泪一边用高热量治愈受伤的心灵。晚上为情伤心,白天还要衣着得体妆容精致去上班,强打着精神做好工作,宁钧因为自己没在转天工作时间见到许窦逍失态晚上还多吃了一个冰淇凌。
到了许窦逍从外地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宁钧的眼泪就像她们骂人的词汇一样穷尽了,该想想怎么解决问题了。
宁钧躺在客厅的超软布艺沙发上看着童玲自制星光灯投影在墙壁上的银河,她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吓得已经躺在地毯上半梦半醒的好友一个激灵,她慌忙爬起来,顶着乱七八糟的丸子头,像是被僵尸突袭的幸存者。
“怎么了?怎么了?”
“我想通了!”宁钧宣布道。
“想通了?”童玲为她鼓掌,“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和许窦逍结婚。”
童玲去摸她的头:“没发烧啊,是谁把这个疯狂的念头放进你的脑子里的!”
“我自己。”宁钧自豪地宣布,拿起手边的一桶哈根达斯,从快要见底的桶里挖出一大勺,塞到嘴里。
童玲夺过冰淇凌仔细地查看配料表,确实是巧克力的,只有高热量,不含任何酒精成分:“今天也没喝酒啊,巧克力吃多了也伤脑子?你要上赶着给人当同妻?”
“不是那么回事。”宁钧摆了摆手,“我问你,为什么许窦逍一直不联系我?”
“他想冷处理。”
“没错,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分手!我生气了,他不来道歉,我们一直这样冷战谁也不低头,时间越长,事情就会变得越模糊,也越难开口去沟通,然后两个人越走越远,他知道我不是会歇斯底里大吵大闹的类型,为了维持体面绝不可能和他撕破脸,他是要借着时间来无形分手。”
“高啊。”
“确实高明。”宁钧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分手的责任就五五开,订婚之后再分手,他还能借着情感挫折再歇上几年。”
“许窦逍不像是有这种脑子的人。”
“坏人还写在脸上吗?”宁钧挥舞着手里的勺子,就像是挥舞着一把剑,“他前任是个男的也没写在脸上啊?我现在都怀疑在酒吧到底是不是偶遇了,也许他们早就和好了,也许他们根本就没分过手,许窦逍在使用苦肉计,让家里能够相信他们真的分手了,然后找到个傻姑娘当挡箭牌。”宁钧指了指自己,化掉的冰淇凌顺着勺把往下流,流到了她的手上,她满不在乎的舔掉了,“安排一场偶遇,让袁本重新进入他的生活,我们的生活,然后名正言顺的交往,我以为他们不过是兄弟聚会,其实人家是爱人相约,我他妈的还要在家里等着,给他留晚上的那一盏灯!”
宁钧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过上了那种被谎言包装的人生:“然后过个三五年,我给他生的孩子也能跑会跳了,他在适当时候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提出离婚,我会因为自己过于关注孩子而忽视了他而内疚,我会疯狂的补救,他会做做样子配合,可是冷掉的感情就是冷掉了,怎么挽回也没有办法,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也同意无爱的婚姻没有意义,会很快接受离婚的申请,反正我们周围的人也都是结婚离婚,离婚结婚,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会留着孩子,他还会闲的时候每周一次,忙的时候每月一次把孩子接过去住住,父母虽然分手,但要给孩子爱。他还是抢手的钻石王老五,但是因为一段不算顺遂的婚姻而对感情失去了兴趣,他的家庭得到了一个孙子,也不会过于关注他的感情了,简直是一出完美的好戏。”
“我不会恨他,他的家庭也不会勉强他,他的社会关系也不会另眼看他,他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和袁本或者任何一个男人过幸福的下半生,我都要为他的智慧鼓掌了。”
“我的天啊。”童玲也要为自己的闺蜜鼓掌,她在爱情中表现出的奉献精神全然看不出能想的这么深远的样子,“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当然。”宁钧笑了笑,看透一切还要迎难而上的样子,“可惜他遇上了我。”
“你想怎么样?”
“我要和他结婚。”宁钧拆开一包开心果,掰开一个,就像是在掰开许窦逍的脑袋,“如果弄风月上说的没错,袁本在许窦逍的心中十分的重要。他曾经说过,袁本的家里很开明,他也不像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也就是说,袁本是相对自由的那个,他能选择任何人,但是许窦逍不行,你是没有见过他妈妈,我猜他要是敢出柜,她妈妈就能想尽一切办法毁了他。我要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我也要让他知道他妈妈有多期待这场婚礼,我要认识他所有的亲朋好友,我还要让他怀疑自己和袁本的关系已经在我这里暴露了。”
“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