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袁老师,很可以,没想到你是圣母型的。等等,许窦逍不是想骗婚吧?!袁老师,我们都是受社会主义道德文化教育长大的,可不能做他欺骗女性的帮凶。”
“他才不会。”袁本替男朋友正名,“我就是没来得及问。昨天,呃,太忙了。今天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起。”
秦沫沫在他吞吞吐吐的只言片语里用中文系特有的串珠法窥探了事情的真相,慌忙制止道:“OK了,四道普,理解了,不用在分享了,我们的友谊没有这么深。”
“我也没想分享啊。”
“好啦,好啦,换话题。”秦沫沫清咳了一声,“既然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在顾总那还是有点尴尬吧。”
袁本在心里吐槽,这个话题到底换在哪里,嘴巴倒是诚实的回答:“多少有点吧。我准备这个项目忙完了就走。”
“我有个好消息通知你。”
“什么消息?”
“最近上头风声变了,估计你的出头之日要来,等着吧,随时有可能招你。”
“怎么回事?”袁本倒霉,他们都心知肚明是被整了,新领导上任想提拔自己人,在中层里搞洗牌,拿最没背景的袁本开刀,他都做好了耗着的准备了,这才几天,风声居然有变。
“钦差大人查过来了,上峰自身难保。资料库你没去对了。”
资料库就是博物馆的文物库,当初让袁本兼管,从工作便捷度上讲,策展监管库房,用起来更顺手,可这诸馆的库房都是是非之地,文物保存是一码事,领导倒卖文物是另一码事。袁本怕惹麻烦,躲得飞快。
“出事了?”
“出了。”
”何必呢。”
“有人胆子大,又缺钱,没办法的事。”秦沫沫不置可否,“咱们也就挣挣水钱了。”
“安全点好。”
“那是。”
他俩又聊了几句闲天,挂了电话,袁本溜达回茶水间吃午餐,举着个三明治想要给许窦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号码还没播出去,博物馆办公室的电话就顶了进来,通知他明天上午到单位报道,配合调查,听取组织安排。
秦沫沫的消息确实是灵通,不愧博物馆第一包打听。
接了消息,他第一时间找顾缪缪请假,对方虽然有点犹豫,但也算干脆的准了他的假,还开玩笑:“先预祝袁老师一切顺利,即便官复原职了,也不要忘了我们的项目。”
“那是当然的,我做工作没有半途而废的。”
“我让小高帮你订票。”
“不用麻烦了。”
“要的,要的,袁老师还是我们的顾问,这点事情应该做的。”
没过一会儿,高助理便把订票信息发到他的手机上,因为长假将至,飞机和火车票都售空了,袁本只能坐长途汽车回去,发车时间还卡得很近,高助理如何一路擦着限速把他送到车站,他又怎么内疚的给许窦逍打电话暂且不表,总而言之,他算是顺利的坐上车了。
长途车开得晃晃悠悠的,昨晚没怎么睡的袁本被晃的迷迷糊糊,那点和心上人重归于好的兴奋劲这才算落下来点,他合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许窦逍眼角发红的看着他,患得患失的问他:“袁本,你心里有我吗?”
他想回答他:“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许窦逍向来受不了他的甜言蜜语,当下红着脸笑起来,抿着唇,弯着眼,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亲他。
他刚要亲他,宁钧突然冲了出来,红肿着一双眼睛瞪着他们,她什么也没说,沉默里满是狰狞的恨意。袁本心里一惊,觉得身型不稳,往一侧倾倒,他挣扎得想要醒来,刚一睁眼,只看见一个颠倒的世界,他的脸贴在碎玻璃上,腿被夹住了动弹不了,胸口发闷,有什么腥咸的液体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他听到哭声、喊声、男人、女人、孩子乱成一团,他眨了眨眼,没坚持多久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