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地离开繁芳阁。看来那二小姐景芝也是知情的。
那么,她究竟是天真烂漫,还是故作无知呢?
姚雪暂时不想这些,只道这是个可利用的机会。
和刘成达成合作以后,她得知了侯姨娘回娘家带走了茗琴常姑服侍,却将妙儿和子茶留在景府,这两个人心里肯定是愤恨的。明眼人都知道,侯姨娘是不打算回景府了。将这两个丫头留下,定也是因为不能全然信任。更何况,子茶的身份,很是有意思。
本来是方氏留下的路子,如今到姚雪手中,只会更加人尽其才。
姚雪路上已经有了绝妙的主意。
晚间,小侯爷又不知道去哪了,晚宴快开了,姚雪却让刘成以沈易笙的名义请来鹄城的知府。
那知府程大人带着亲信手下,齐信,果真给了沈易笙面子来了,可是正主儿却不在。
齐信向程大人建议由他去找小侯爷,却被姚雪巧言制止了。
“大人,不如静候一会儿,小侯爷既然邀了大人前来,定不会爽约的。”
沈易笙的不靠谱,远在鹄城的程知府也是知道的。今晚着了常服的知府大人,暗道别说等沈易笙一盏茶的功夫,就是等上一夜,他也是甘之如饴。
姚雪吩咐丫头给那程大人呈了香茶,旌移厅里茶香四溢,那知府呷了口茶,连连叫好。
而另一方面,南陌因为子茶传来的口信,去了西苑儿。
“那南陌竟然要勒死子茶,真真是疯了。”妙儿神色慌乱,跑进旌移厅大叫道。
“表小姐,快去救救子茶吧。”妙儿急出了眼泪。
“什么?”姚雪拍桌而起,又惊又气。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来,才勉强对程大人福身道:“雪儿这儿有些家事要处理,程大人稍安,雪儿去去就来。”
知府程大人见此坐不住了,他是鹄城的父母官,如今当着他的眼皮子,发生这等惨案,他岂有坐视不理之意?
“不,你带着本官同去,本官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在小侯爷宴请期间,还敢起意杀人?
刚进西苑儿的苑门,走在最前端大义凛然地程大人,就撞上了一个惊慌失措,走投无路的丫头。
那姑娘浑身狼狈,发丝凌乱,行为慌张。秀气的脸上满是泪水。
“大人,救我……”,见到程知府,子茶仿佛终于看到救星般,松了口气,扑倒在程大人面前。
一旁的齐信道:“姑娘莫怕,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程大人自会为你做主。”
子茶缓缓的扬起脖子,咬牙将伤口展示给众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子茶脖子上,是一道深深的勒痕,鲜红的皮肉被粗砺的绳子给磨破,下手之人手段好生残忍。
花影处走出个少女来,手中拿了那条沾血的麻绳,脸上似笑非笑,众人看了更是头皮发麻。
“你是想说我要勒死你?”南陌郑重其事地看向她,语气十分轻蔑。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咳咳……可狡辩的?”
子茶垂目,泪水滚落,“南陌,你为何要害我?”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只要子茶稍微仰头,众人便能看到她脖子上可怖的伤,一时间同情心达到极点。
“人证物证?”
她踢了踢被自己扔到地上的破绳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证?
妙儿躲在姚雪身后,不敢去看南陌。
子茶满眼噙着泪水,“大人,请为子茶做主,将这杀人凶手缉拿归案。”
程知府在南陌身上兜了一圈,这是在酒楼里见过的那个姑娘,在沈小侯爷身边的女子。
程大人皱眉看向子茶,“她为何杀你?”
子茶吸了吸鼻子,垂眸答道:“只因子茶得知妹妹秋眉是被这丫头推入池塘,子茶本欲向她求证,问个明白,可谁知她得知奴婢知晓了真相,竟然要勒死奴婢。”
她是秋眉的姐姐?南陌眯起眼,这子茶的眉目间确实与那个怯生生的丫头有点儿相像。
南陌抬高下巴,似是一点儿也不畏惧,“我问你,是谁告诉你,我杀了秋眉的?”
跪伏在地上的子茶偏过头去,“你又何必做此问?难道杀了我还不够,还想报复别人吗?”
子茶神色阴郁,“你和秋眉先前都是西苑的人,我妹妹秋眉见不惯你偷野汉子,便告知给雅儿。谁知你反咬一口,害了雅儿不够,还要害我妹妹沉塘冤死。”
她说着身子也开始颤栗。
声泪俱下,在场的人也信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