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双手伤了九弟的爱宠,本宫替你剥皮拆骨赔罪可好?”温柔到骨子的语气。
墨衫男子,嘴角轻轻勾起,面上的阴狠里抽丝剥茧一般斑驳出几分凛意。
他缓缓走至围场,挥退驯兽师,玩笑一般抽出一把匕首来。
晃了晃刀尖,寒刃逼近,又怎会允许南陌说不?
南陌比谁都要看得清楚,这个墨衫男子面容下隐藏着的狠戾。
南陌偏过头,颤抖着伸上自己的双手,递给少年,那姿态像极了方才那待宰的花斑鹿,眸里漾着的绝望之深。
墨衫男子玩味地舔了舔唇角,没有丝毫犹豫,利刃切入南陌的皮肤,几乎直接没入到骨头。
刀尖甚至恶劣得在骨头上剐蹭了一下,离得近的,几乎能听到骨质摩擦的声音。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绝望,死死咬着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漱漱流下,面容痉挛到抽搐,痛到极致。
商钺有片刻恍惚,这样的眼神他在曾经赐死的那个人眼中也看到过。
可惜在面对绝对强权的时候,任何的力量都是这么渺小。
他是大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她是低贱卑微的女奴,她不能反抗,也不该反抗。
只有近距离,才能看得出,少女指尖微微战栗。
南陌心里再清楚不过,这颤栗不是因了那舔血的刀子,而是这双手的主人。
墨衫男子,明明做着一件残忍至极的事,可是面上的笑意却愈演愈烈,手上的动作也冷厉无比,刀刀入骨。
去年秋末,太子西山狩猎,坠马负伤,今年又大肆出行狩猎,只是不再去西山那个晦气的地方。
伤了九皇子的爱宠,赐死就好,何必如此折磨?众臣子看不下去眼。
“太子殿下好雅兴。”随着一声明明相隔甚远,却从第一个字开始清晰贯耳的嗓音响起。
声色雌雄莫辨,而又软媚异常。
一辆马车疾驶而来,驾车的车夫,是一个半边脸都被烫伤,容貌奇丑的男人。
马车缓缓停下,玄色的幂帘下,一只手以不失优雅的姿态,突然伸出扶住马车的车棂。
那车夫跳下车辕,后退半步,将马凳摆放在马车外,神色恭谨地侍立在一旁。
车夫身后的马车漆金雕花,车身以沉香木打造,车厢上镌刻着暗红色的莲花印记,奢华无比。
在大晟王室面前如此招摇,可见此人横惯了。
那人身姿秀挺,步履轻伐,周身的气场比之大晟太子商钺,却仿佛见不得光一般的,黑色的冪离兜头罩下。
商钺停了手,面上的狠色一闪而过,“阁主怎会有空来此?”
“桑桐围场外的奇山,是本阁主的地方,今儿天气不错,出来转转。”那人的嗓音出奇的惑人。
那人貌似好心解释着,冪离后的“眼”里却直勾勾得盯着那女奴。
众臣工看了一眼漫天的黄沙,嗯,天气的确“不错”。
木檀阁的阁主?知道来人底细的兵卒子不禁牙关打颤。
木檀阁,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大晟子民,而是独立于大晟的一支组织。前些年,陛下听了老太师的建议,有意要削弱这股势力,可惜还未下手,所有的一切就乱了。
边境他国来犯,民众动乱滋事,闹得人心惶惶。甚至,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员的居所一夜之间,全被劫掠了。
嚣张的行为,却只昭示着一点,这只是一个警告。
在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做这些事,还不被禁卫军发现,这是何等可怕的势力?老太师细查下去,才隐隐知道是那木檀阁在背后捣的鬼。
由此,这样神秘的组织,为王室所不容,但却又无法不容。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知道木檀阁的水究竟有多深?
所幸,木檀阁从不服务于任何一国王室,看做是江湖组织,也并无过错。所以诸国虽忌惮,却也不敢乱来,此间的敬重,倒是都给足了。
商钺的手微微一顿,玩味地挑了挑眉,“阁主对这个女奴感兴趣?”
南陌承认,手臂上饶是这样的痛,她仍是分心了。
因为即便这人遮掩着容貌,也能从举手投足中感觉出来那份妖冶。
冪离之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走近了几步。商钺身后的九皇子,充满敌意地看着那人。
明明是极其普通的举动,可在众人眼里,却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
“既如此,便送予阁主玩赏。”商钺一字一顿道。
他抬脚便踹在南陌的膝盖上。
南陌膝盖遭到痛击,跪下去。他脚下的靴子狠狠地磨碾在她本就鲜血肆意的手上。
“如果下一次,让本宫看见你,本宫就将你活剥了,过了沸水,给白狮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