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求知心切的模样,倒教卫氏不知所以了。她若说的出她哪句不好,不也是变相说了自己女儿不害臊吗?”
南陌没打算委曲求全,如果所有事情都一退再退,只会被别人觉得自己好欺负。她们能狠心将自己混到祭品中去,不就是为了要自己的命吗?即便侥幸被人发现,也是遂了她们的意。让人觉得凤府的嫡女就是这样一个无理取闹,因为求而不得,拿生命开玩笑的人。
步步都是剜人心,要人命的狠毒法子。
如若不是她出手救了九殿下,被祭英大典上的士兵们所称道,恐怕明日传出去的就是另外一番话了。
南陌抬了抬眉,话锋一转,“不过卫姨娘,您这是在替母亲教育我吗?恐怕您大可不必费这个心思,如今母亲身体大好,我还得悉心听她的教诲,就不劳卫姨娘再多此一举了。”
她进了府门,不再理会身后众人。
卫氏的额角隐有青筋浮现,这南陌是存心甩脸子给她看。
府外的民众们内心也有个计较了。
这凤府寻回来的嫡女确实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粗鄙不堪。这三言两语间,竟说的卫氏和凤盈哑口无言?
不过也有人觉得,到底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卫氏和凤盈自恃身份,不欲与她分辩而已。
帝都女子,才情品性上佳的不胜枚举,这凤府的嫡女,不过也是千钟一粟罢了。既然已经褪了太子妃这层光环,到底是人们乐意看到的。
碧玉居。
卫氏缓过劲儿来,才觉得自己如今是冒进了。将军本来就放不下沐曦云那个疯子,自然对他们的女儿也多有歉疚。
她今日在府门前,说的那些话,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将军会怎么想?
凤盈一贯气度雍容,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这样的言语上的亏。
她不得不重新掂量南陌这个对手来。当初是她去木檀阁求了这鬼医弟子给凤夫人治病,本欲让京都人人道自己孝心可表。可不想,竟是埋下了这样的祸患,阴差阳错把真正的嫡女给请了回来。
金色的丝线隐隐萦绕在凤盈的袖口,在光线的映衬下,显得其人雍容异常。
卫氏看着,她的女儿,一向是天之骄女,若不是那南陌,凤盈和凤婷早已是凤府的嫡女,享受着她们该有的荣光。
卫氏觉得自己得早做谋划,“如今太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天下人都看着,即便那南陌有自知自明退了婚,也有云太傅之女云止瑟在后。你即便嫁给了太子商钺,也最多只得一个侧妃的位置。你素有心计,怎甘屈于人下?”
“姨娘说的是,盈儿不会嫁与太子做侧妃的。”凤盈低头道。
“如今这凤府突然出了个嫡女,虽说不是什么好事,可多少有姨娘替你看着,她抢不了你的风头。你如今应当把心思放到那些贵族名流中去。”
凤盈微微一顿,“京都多是纨绔子弟,风流名声,实在挑不出好的。”
“如何没有?”卫氏嗔道:“那沈叱之子沈易笙,再不济还有那高中状元的苏子阮……倒也是桩好婚事。”
“沈小侯爷……”凤盈轻咬贝齿,这沈易笙简直是一言难尽。
“现如今,盈儿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怎能入得了那些世家子弟的眼?”
卫氏提了眉梢,“姨娘不允许你妄自菲薄,何况这京都谁不知道,你才是凤府最出色的女儿,是将军最宠爱的女儿。”
卫氏说着又想起一事来,“承安王世子景莫淮,你也留意着,姨娘私以为,他比先头那二人,还要更合适。”
凤盈听闻这句话,小脸便如同抽了血一般,“那承安王世子,若是粗鄙不堪,女儿怎能下嫁?”
“怎么能是下嫁呢?”卫氏好言劝道:“承安王不是个糊涂人。”
听说那世子也是民间寻回来的,极有可能是个荒诞子弟,凤盈不解,“姨娘嫌弃南陌是个乡野丫头,怎的愿意女儿去嫁给同样粗鄙之人。”
卫氏正了神色,“你好好想想,承安王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连皇帝拿他都无法,更没必要扶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上位。”
确实没有必要,难道真如卫氏所说,承安王之所以让这个多年流落在外的儿子继承世子之位,是这个人当真有能耐了?
凤盈蹙了眉头,发间的簪花颜色顿失,自昭明帝起,朝会每十日开一次,多是问些长生之术。若非有云老太傅之众的清流顶着,这大晟,早不知是何等模样了。
便也是承安王这等忠君报国之人,苦苦支撑着,大晟才不至于亡国。
卫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亮了亮,“这月十六,是曦月公主的生辰宴,你便去参加,这大晟上下没人会不给曦月殿下的面子,到时候青年才俊,还不是任你挑选。”
“曦月公主的性子,女儿实在与她合不来,她上次可是差点儿烧了女儿头发。”凤盈心有余悸,有的人生来就不是一路人。
“这曦月的性子,是差了些,可是毕竟是皇室公主,前些日子,公主对那个闻所未闻的承安王世子景莫淮有兴趣,非要请人去参宴。还不惜日日守着宫门磨承安王的性子,最终承安王不得已才同意代她一问。”
凤盈好奇,“那景世子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