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盈强装镇定道:“在将军府,固然姐姐不仁,多次为难,我这个做妹妹的却不能不义,今日登门也是为了姐姐的安危,既然世子病了,那本小姐也不做他求,就此告辞了。”
过不久,凤盈走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墨音阁中出来。
尔升点点头道:“做得好,下去吧。”
南陌被打入天牢后,却没有受到想象中的严刑折磨,而是将她丢在那儿,便不管不顾了。
直到深夜,一个颀长的身影飘然而至。
揭了黑色的连帽,男子漆黑的发丝便委然而下。
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南陌见此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儿?这可是天牢。”
“天牢有你。”景莫淮似是漫不经心道:“我自然是担心你的。”
很快,南陌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前夜,景莫淮和凤景玉互通过,决定按这个方法去救她,以为太后治顽疾为由,请了三皇子商弋做说客。
只是南陌不解,她与三皇子商弋非亲非故,不论是承安王还是景莫淮都不会让自己同皇子交往过密。
商弋为何要答应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景莫淮似乎也无意告诉她。
很快,南陌第二日便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周嬷嬷,按理她不过是为太后治病的罢了,可是这周嬷嬷却不顾天牢污秽,亲自过来接她。
周嬷嬷不仅自己过来,身后下人的手上,还捧着精致美观的木托,其上有三套衣饰。
南陌眉梢一挑,这太后竟然还存了考验她心思的意思?
周嬷嬷言简意赅,要南陌挑一身喜欢的衣物,梳洗打扮后去见太后。
南陌着手挑了那套最精美华贵的衣裳,“这件衣裳很是貌美。”
果不其然,面前的周周乐嬷嬷,再加以掩饰,也挡不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视。
南陌却话锋一转,“只是可惜,我在天牢数日,不免沾染了晦气,实在不合适穿这样华丽的衣饰。”
南陌反而选了一套典雅而朴素的。
周嬷嬷接过托盘道:“凤小姐是好福气,没有想到,这一回三皇子竟肯回帝京觐见,还破天荒向陛下举荐了你。说小姐是鬼医霍邱的徒弟,对于太后的顽疾有有极大的裨益。”
那嬷嬷装模作样说了几句场面话,南陌便也听着。
沐浴更衣,一道道程序下去,南陌终于见到了这个王朝可以说是最尊贵的女人。
昭宁殿内。
“听说你这小丫头是有点儿医才的。”太后老神在在地倚靠在凤羽软垫上。
“太后娘娘,臣女才疏学浅,承蒙三皇子不弃,愿意给臣女这样的一个机会,臣女定然用心为太后医治。”
她也不故作无知,反而点了三皇子之名。
太后点点头,倒是个直白不扭捏的女子,便命她上前,也不说自己的病症如何,只伸出了手,置于锦帕上,令她诊脉。
南陌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却并未有什么不妥,这才静下神思来,搭上太后的腕间。
“太后是否时常心痛?”
南陌轻蹙眉,“这脉香寻常,若平常人,但是仔细诊来,却是诸气郁结。”
那周嬷嬷顿时瞪大眼珠子,这凤小姐居然说的和太医说的那样相像。
太后却不以为然,商弋有意保她,这点儿病症,早就提前在太医院打听出来了。她只要装模作样一番,大可蒙混过关。
南陌继续道,“这痛发作如针刺,寒热往来。太后的舌苔上定然还有遗留的花白的点。”
太后闻言才正眼瞧了她,略微有些诧异,这一点儿可是连太医院的太医也不知道。她本也没当一件大事。
难道这丫头当真懂医?不过这个念头一出来,太后便自觉否定了。小小丫头,怎么会懂这些?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南陌见太后面色变幻了一番,只是恭谨问道:“可以请见一下原先的药房吗?”
太后点点头,周嬷嬷便拿来了。
南陌仔细看了太医院原先开的主理气方子,要了纸笔,去了原先方子里的甘草,又加了几颗乌梅,二钱川椒,黄连肉桂各一钱,当归两钱交还给周嬷嬷。
“这是臣女开的方子,还请太后按这个药房服用,一连七日。”
太后让周嬷嬷收了方子,对南陌道:“天牢也不必去了,你便回府候着吧,皇帝那儿自有哀家。”
“是。”南陌领了命,被服侍的丫鬟带了下去。
周嬷嬷见南陌走出了昭宁殿,看着那方子,才道:“太后,您说这方子有没有用?”
“你还看不出来商弋的用意吗?”太后摇了摇头。
这丫头这方药下去有没有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曾经欠湘妃一个人情,这一次,也算是尽数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