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德也一再说道:“大羽,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做啥事,说啥话,都要记住,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
陆羽觉得陆明德这话说的没错,自从陆明成亲后搬离阳山村的家,父亲失踪再没回来,那之后的陆羽就是只有房子,却没有家的孤家寡人。现在的陆羽不一样了,虽然还没和言溪安正式成亲办礼,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就会有人和陆羽生在一起,活在一起,即使是死也将会在一起。
陆羽心里很暖,不仅是因为喝了烈酒。
这顿饭吃了很久,陆羽喝了很多酒,言籍白也喝了不少。陆羽很高兴,很兴奋,虽然话说的不多。
言籍白开始也没怎么说话,几杯酒下肚后,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心情应该是不大好的,到后来经常唉声叹气,一会说自己女儿多么懂事听话,一会又说她年幼识浅,并不懂事。言夫人眼眶微红,不住的让丈夫少说几句。
渐渐地,陆羽也明白过来,就算言籍白对自己再满意,但想到生下养大的女儿要跟了别人,他心里肯定不会很好受。
陆羽很感谢言籍白夫妇。
这顿酒喝到将近半夜才散,陆羽又和言溪定挤在一床,可这一晚,他是片刻也没有睡着。
到了第二天离开时,言溪安和兰摇芳送了陆羽好远。今天言溪安不像昨天害羞了,但和陆羽说话的时候,还是会偶尔脸红。
兰摇芳依旧懵懵懂懂,对陆羽和言溪安的事,或许能明白一些,也或许丝毫不懂。陆羽要回去,兰摇芳问他:“大羽叔,你甚么时候还来?”
陆羽笑道:“等过几天吧,过年前肯定至少要再来两次。”言家有米有肉,但是没什么蔬菜,陆羽得定期给他们送。
兰摇芳忽然说:“溪定他不听话,我打他。”她会的句子比以前多了很多,就是发音还不准确,语速也极慢。
陆羽忍不住大笑,问她:“溪定怎么不听话了?你能打他,但你不能咬他挠他,明白吗?”
“我不咬他,我打他。”
言溪安也说:“大叔,你都不知道,溪定现在有多怕摇芳,就跟老鼠怕猫一样。”言溪安似乎忘了,自己对陆羽的称呼昨天已经改过了。
“那当然了,老是挨打,谁会不害怕。”
“才不是因为挨打呢。溪定就是个贱骨头,就很喜欢让摇芳打他。”
陆羽笑道:“还有这回事?溪定居然喜欢让人打。”
“可不是嘛,他天天死皮赖脸的往摇芳面前凑,有时候故意惹摇芳生气,挨上几下揍才心满意足的滚蛋,可贱可贱了。”
陆羽当然明白,言溪定是因为喜欢人家姑娘,所以才会做出一些看似愚蠢的行径,他笑着说:“你得拦着摇芳点,别让她把你弟弟揍坏了。”
言溪安还没说话,兰摇芳就说:“不揍坏,我轻轻的揍。”
“嘿,你还知道轻轻的揍,溪定那小子没白喜欢你。”
兰摇芳一脸懵懂,又自言自语:“溪定白喜欢我?”
送到城外,言溪定才依依不舍的和陆羽挥手作别。陆羽也是一样,两人长分短别已有数次,但陆羽从没像今天这般的难舍难分。
回去的路上,陆明德问陆羽:“那个在言家的姑娘是谁呀?”阳山村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见过兰摇芳,陆明德就不认识。
“听说是言伯父他同窗好友的孩子,父母都失了联,自己来投奔言伯父了。”
“唉,那也是可怜人。”陆明德又问陆羽:“你们以后成亲了,还是会住村里吧?”
“应该会吧,田啊地啊又搬不走。”陆羽没有给个肯定的说法,主要是想着如果言溪安以后坚持要回县城,那自己就只能陪她一起了。而在陆羽心底,更希望言籍白一家都搬阳山村来,就怕他们愿不愿意。
“村里好,有田地就不愁吃喝,你还会打猎,在村里呆着,过的不会差。”
陆羽笑了笑,心想:“要是灾年不再,相比城镇,村里也没啥优势了。不过有吃有喝,有鱼有肉,这倒是真的。”
回到阳山村,陆羽做了点饭,留陆明德吃了。完后,陆羽又硬塞了陆明德一些银子,作为他带自己去提亲的答谢。陆明德推辞了一会,陆羽却坚持要给他。陆明德家有粮食,用不着陆羽给他粮,还是给钱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