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告诉陆羽他们,说那兰世玚因为要去外地做官,所以才离开了这兰禄坊。
陆羽问道:“那他们是去哪里做官了?离咱这远么?”
老翁说:“那谁晓得去哪了,他也没说,反正是全家坐船走了,顺着东河走了。”
“东河?是离咱村边不远,流入湖里的那条大河吧?”陆羽觉得有点奇怪了。
老翁摇摇头说:“不是,那是西河,西河往上那水可行不了船。东河是咱八阳湖出去的那条河,那河才能上下行船。”
“八阳湖出去的那条河?”陆羽忍不住想:“若是这样,那兰世玚就不应会和摇芳有关系了,摇芳多半是被遗失在东河(无渡川)而流落阳山的。”
言溪安三人也均是一脸的失望,尤其是兰摇芳,面色泫然,看起来似沉沉欲睡。
陆羽不知道再问什么好了,转头悄声问言溪安三人,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打听的。
言溪安想了一下,问道:“爷爷奶奶,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位兰世玚,他有子女么?”
“有个儿子,那孩子那时候才三四岁吧,我倒记得很清楚。”老翁说:“那孩子很乖巧,长的也俊,咱村里没人不喜欢那小子,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叫啥呢。”
老太太问:“你记得么?我咋不记得了?”
老翁说:“那是你老了呗。”
陆羽四人都笑了笑,言溪安问:“那爷爷,你记得那个小孩,是叫什么呀?”
老翁瞧了言溪安一眼,说道:“那孩子要还活着,得比你大,你可不能叫人家小孩。”顿了一顿,老翁又慢条斯理说道:“那孩子也姓兰(这是废话),叫摇华,我们都喊他摇摇。”
“摇华……摇华。”陆羽有点激动,问道:“就是摇院的那个摇么?”
“那可不,不然会是啥‘摇’?”老人有些得意,说道:“这‘摇华’二字啊,可是有些来历的,你们要是没读过书,可不懂是啥来历。”
陆羽看了一眼兰摇芳,此刻似是柳暗花明,兰摇芳脸上神情,已经是莫以名状了,惊喜悲切,激动不安。陆羽笑着对老翁说:“老丈,是不是有那么一句‘摇树生方华’,而摇华这俩字得自此句?”
“诶?你这小兄弟,看来也是读过书的啊,连这句都知道。”老翁似乎少了一丝得意,但还是笑着说:“老头子实话不骗你们,这句话我可没读过,是那兰世玚自己说的,他还说自己儿子就叫‘摇华’,要是生了个女儿,就叫‘摇芳’呢。”
兰摇芳:“……”
言溪安扶着兰摇芳,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又笑着说道:“爷爷您今年多大年纪啦,您的记性好得很哪。”
“那是,老头子这记性,可没几个人比得上。”
老太太说:“你可别吹了,咱这村里,就属你最爱打听,最闲不住。现在好了吧,村里没几个人让你打听来打听去的,看不憋坏你。”
“怕什么,咱村没啥人了,外面还有人,正好这几位小朋友来了,我得多和他们打听打听外面的事。”说到这里,老翁似乎才想起来,从陆羽四人进自己家起,就一直他们在问东问西,自己想要打听的事半点没说,于是说道:“你们问完我了吧?没问完也先给我打住,我还好多事要问你们呢。”
陆羽笑道:“老丈有所垂询,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嘿嘿,那好,那我就要问了啊。”老翁笑嘻嘻的,一脸兴奋,忽然说:“那啥,你们吃早饭了么?要是没吃,我家还有早上没吃完的窝窝头。我跟你们说,这会儿菜是没有,可家家户户粮食还有很多,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
老翁喋喋不休,陆羽笑着摆摆手说:“老丈客气了,我们在路上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