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舟并不在意他这一脚和大咧咧的怒骂,他的目的明确,那就是要激怒薄连辰。
本是回应沈文卿的话,眼神却一直盯着薄连辰,眼底最深处的恨意太过明显。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她哥哥,如果不是薄连辰,初然会是我的,也只会我一个人的!你们问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做了我本可以做的而已。”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像故意说给薄连辰听。
后者面若冰霜,心底早已暗潮汹涌,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目光只在怀中的人儿身上。
还好医生跟着过来了,将宁初然检查了一遍,并无大碍,只是暂时昏迷,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了。
薄连辰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手上却仍旧没有把宁初然放下,只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细细柔柔地抚过她的脸,擦拭她额头上的细汗。
许是这个亲昵的动作刺激到了宁清舟,他蹙起眉头,想要继续火上浇油惹怒薄连辰
“就算醒来也无济于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你也改变不了”
话还没说完,身上便又挨了一脚,他闷哼了一声。
沈文卿收回脚,又给了他一拳“你最好是给我闭嘴,薄连辰现在没心思管你,但我不一样。”
宁清舟瞥了他一眼,许是忌惮他的拳头,当真就不再说话了。
没了他的声音,客厅里清静不少。
沉默之余,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
“宁叔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薄连辰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宁清舟,仿佛想将他令人作呕的表情刺穿。
“哈哈”毫无预兆的,宁清舟突然大笑起来
“薄连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薄连辰内心对他恼怒不已,却不再跟他多费口舌,抱起宁初然就往外走去。
出来之前给了沈文卿一个眼神,让他绑着宁清舟一起带走。
薄连辰抱着宁初然走了出来,心中的疑惑却仍未解除。
最近的事,他确实是从段四那里知道的,听到宁初然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就赶了回来。
离开前一切都好好的,回来之后所有事情都变了,脱离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外,更甚的是,连老爷子都对这些事闭口不提。
薄连辰抱着宁初然准备上车,却被沈文卿叫住了。
他回头,正看见沈文卿指挥着其他人,将宁清舟推向后边那辆车,这才往薄连辰这边跑来。
沈文卿微微喘着气,下巴点了点后面那辆车,问道“宁清舟那小子要怎么处理?”
薄连辰看了一眼那辆车,又望了望怀里的人,淡淡说道“先绑到薄家去,初然的事他逃不了,而且,我还有
些事要好好问他。”
沈文卿点点头,见他转身就要上车,欲言又止地蹙起眉头,最后,忐忑的说着
“宁城的事情,恐怕是难以扭转局面了,案子明天开庭,以目前所有的证据以及他所犯的事,想要改变结果实在太难。”
薄连辰僵直着身子,哑着声音道“难我也要去做。”
初然这些天受了太多伤害,他没有尽到保护好她的责任,每一秒,薄连辰心里都是自责煎熬的。
见他脸上坚决的表情,沈文卿眉头皱得更深了,为难的说
“薄老爷子今天找过我了,他不允许我们插手这件事,小丫头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听到老爷子,薄连辰紧抿了唇,丢下一句“明天再说”就上了车。
沈文卿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紧皱的眉头仍未松懈。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他此时也手脚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祈祷事情的结果不要太糟糕。
——
车内,薄连辰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宁初然。
看着怀里闭着眼睛昏睡的人,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用力抓着一般,令他疼得快要窒息。
这几天的时间,没有他的日子里,她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种局面,一定每天晚上都在哭吧。
他将她往怀里挪了些,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指尖细细碎碎地划过。
这张脸,才几天不见,竟消瘦了不少,如果他不外出,如果他在她身边,那她就不会单枪匹马,独自抵挡着这一切。
一想到这,他的胸口就更加发疼,只有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她真切的存在,这种疼痛感才会一点点消失下去。
车子匀速行驶在宽阔的主干道上。
薄连辰不眠不休赶了回来,疲累不已,再加上此时怀中有熟悉的清香味,使得他眼皮沉重,稍稍眯上眼浅睡了过去。
宁初然的意识渐渐清醒,可此时脑海中还停留在昏迷前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