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了以前华贵太太的样子,但这两年手里应该还有些积蓄,宁初然猜想她日子过得不该很窘迫才是。
但眼前女人面上没了妆容憔悴得很,身上穿的也是原来的旧衣,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宁靖被判了三年,宁清舟因主谋那些,判了十年,和她父亲当年所被冤判的一样,现在两年了,宁靖也快出来了。
当初她父亲没有要宁家那些财产,这两年宁柔待她父亲好了很多,也让宁氏更加蒸蒸日上,对这个王苑也没有很不好,宁初然实在不知道她还会因为什么来突然求自己。
毕竟,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这些人了。
至于牢狱里的宁清舟,好像自从那年宣判以后,她就没去见他一面了。
“你突然过来是要说什么?”宁初然语无波澜地道。
王苑看着眼前气质淡婉模样秀丽的女人,微微有些恍惚。
好像无法辨认,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如今能成长为这般气质绝佳的样子。
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初然,我知道当初的事情你不会原谅我们,但是你哥哥和大伯他们在牢里早就悔悟了,他们也在后悔,所以...”
“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他们刑罚的事,我怕是没什么和你好聊的。”
王苑怔道:“我们好歹是一场亲戚,你就这么对我,连话都不让人说完吗。”
“亲戚?”宁初然不卑不亢,眸里没有一丝情绪。
“当初,好像你们可没把我一家看待是亲戚,当初你们怎么对我们的,现在不过是还给你这么一丝,你就耐不住了?”
王苑眼眶红了些,却不是因为宁初然这番话,像是这段时间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心神不宁精神不佳才导致如此。
她忙道:“初然,你别上车,我是真的有事来求你的,你是最心善的人,我知道我们一家曾经对你太不好,但那都是过去了啊,你大伯他在牢中突发疾病,送到医院检测出是癌症中期,可是这两年他和清舟都在牢里,我又没有足够收入来源,原来那点钱根本就不够。”
“我去找宁柔了,可她根本不肯让步,宁氏本属于你大伯的那份冻结着她不肯松口,也只借十万块给我们,可是你大伯如果要救治,得花五十万以上啊,初然,你看在你大伯那条贱命到底是命,就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我和清舟还有紫琪都不能失去他啊,等以后我们有资本了,肯定还你的!”
宁初然皱起眉,看向她:“大伯生病了?怎么回事?”
王苑好像为这事发愁很多天了,哭道:“大牢里边条件不好,他本来肠胃就不行,到里边待了这么两年情况早就恶化了,停药以后本来还好,可这两个月肠胃疼得厉害,解手的时候也带着血,最近实在受不住去医院查,查出了这个结果,我知道这都是他作恶出来的报应,可是报应也来了,你大发慈悲,帮帮我们......”
王苑跟宁靖夫妻感情好,现在宁靖出这种事,她四处奔波求助,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宁初然这儿来。
宁初然也知道,宁柔不帮他们是因为宁靖原来对老爷子做的事,她虽然也薄情寡性,但对老爷子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不肯尽全力帮他们。
宁初然不是什么很心善的人,她当初知道真正凶手的时候,也很恨他们,可时间过去这么久,那种恨意慢慢消散了很多。
她对他们倒没有什么亲人的情感,但就像王苑说的,不管怎么样,宁靖曾经也是她大伯,宁清舟也是她大哥,这是过去二十年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报应也到了,她也不打算追着那些不肯放。
宁初然道:“我给你五十万,带他去把病治好吧,宁清舟知道这事吗?”
“我们怕他担心,还没说......”
“嗯,到时候段四会去找你办转账手续的,反正你要的我也帮了,以后也别来找我。”
说完,宁初然要上车,可等她关门后,王苑又扒着车窗追上来。
“初然,你大哥...你不怪他吧?”
那件事这两年没人提过,宁初然其实都快要淡忘了,但王苑突然提起,让她微怔了下。
没等宁初然回答,王苑又红着眼道:“初然,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恨极了你哥哥的,可是这也不怪他啊,再怎么说他对你也是一片痴心的,他喜欢你很多年了,以前我们对他缺少关爱,才导致他性格偏激成这样,当初的事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你原谅他吧......”
她这么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倒让宁初然不能习惯了。
她只得道:“王姨,我从没有恨过他,你别这样,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你也不必记心。”
“那你这是原谅你哥哥了?”
宁初然抿唇:“嗯。”
王苑面上像见到什么希望般的,道:“那你能抽空去看看你哥哥吗,就一眼就好了,我也不要多的,初然,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