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尘和何保林一同被唤进了清晖园,在行如尘的面前,何保林谦虚有礼,甚是尊敬这位被称为“巫山妙医”的郎中。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内室,同时朝大夫人施礼。
大夫人顾氏眼圈有些发红,神思有些
怔忡,只是对行如尘摆了下手,示意他立即看人。
行如尘不说话,坐在床边,一伸手搭上了柳飘憶的腕脉,同时细细的观察她的脸色。
屋内很静,都看着行如尘的神色。
行如尘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眉头微皱。
大夫人顾氏看他脸色不妙,不由心中忐
忑,问道,“行郎中,怎么样?”
行如尘怜悯的看了看深昏中的柳飘憶,摇
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性命大抵是无
碍的,不过,身体太过虚弱了,这般晕倒以后次数会越来越多,有些糟糕。”
“糟糕?”大夫人大惊,“有多糟糕?憶儿是得了什么病吗?”
什么病?行如尘当然明白,更是明白柳飘憶需要补充供养她身体足够的精血。可这些能跟这些人说吗,当然是不能。
行如尘缩回了手,剑眉紧皱,道,“这病是有,不过我也未曾见过,还叫不出名字来,从古至今未曾有人有过。治疗好四少奶奶,我还等研究对症的药。先就多给她吃点补气血的汤药养着身体。”
大夫人明白的点头,“这个相府里补气血的药材多的是。”
行如尘起身,儒雅的对大夫人道,“等四少奶奶醒来就让她多喝点汤药,这几日就在屋里待着,不能出门吹风,休息几日应该会好些。”
“那憶儿何时能醒过来?”大夫人担心的问,眉宇间浓浓的关切。
行如尘微微躬身,不卑不亢的说道,“最晚明日酉时应该会醒,今夜四少奶奶得深沉睡上一觉,以在下之见,这屋里还是清静些好。”
行如尘走到案台边,探开纸来写了一张药方。
何保林全神贯注的看着药名,精神无比集中。
大夫人有些颤抖着手,将药方拿了过去,满脸的感激,几乎语不成声,“谢谢,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大夫人感谢得如此,何保林到是愣了愣,但他是明白的。
宛修小姐受伤没见这正房夫人担心过什么,表小姐却能如此受重视,连他这个下人都快看不下去了,还不说本就是府上的正牌小姐。
何保林此时甚觉得宛修小姐有时的嫉妒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如今表小姐已经是四少奶奶了,身份可是比三房高贵多了。
行如尘的话大夫人听了进去,让众人都退出去,不要打扰到柳飘憶休息。
在走出门时,行如尘和冯思莹不自然的对望了眼,那一眼里有两人各自明白的意思。
走出柳飘憶内室的门,大夫人便回眸看了眼冯思莹,然后对恭候在厅里的管家游七说道,“冯小姐亲自送四少奶奶回来也辛苦了,这夜已深,你让人送冯小姐回府。”
游七规规矩矩的对冯思莹施礼,做出来一个请的姿态,“冯小姐,请。”
冯思莹很知礼数,朝大夫人恭礼,“那小女就告辞了。”
走出清晖园,冯思莹踏小步往府门去,走出十来步的她,突然回头朝着清晖园看去,见有一双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清晖园的院门口处张府五少爷允修一双疑惑的眼神瞅着她。
在冯思莹接触到了允修的目光时,她淡淡一笑,算是招呼,然后转身继续往门口去。
允修也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冯思莹,那个眼色让冯思莹转过身那一刻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清晖园四少奶奶的新房静了下来,夜幕笼罩下,天空里飘起微雨,寒风呼啸,不时,大雨将至。
兵部尚书张希昂府邸里,雨水在冲洗血迹,哭声喊声一片。
锦衣卫闻讯已经在现场勘察了。
这夜,是个不眠夜,对于张希南府邸里的家人来说,是没落的一夜。
主君死了,被红衣女子刺死,那一刀致命,毫不留情。
千户李如樟站在院里,属下打着伞。
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摆了一院的尸体,被雨水冲洗着的尸体。
现场除了尸体没有任何太多当时打斗的痕迹,痕迹本就不露再加上雨水冲洗,简单无处可查。
张沫沫和张夫人哭晕在张希昂的身边,府中下人更是惊慌,手足无措的。
张府,人声嘈杂,哭声飘在雨滴中,震在张府上空。
暴雨下了半个时辰,终于再次转微。
相府清晖园里飘进去一个人影,在夜色下如幽灵飘移。
一个健硕的男人身影轻推门走进四少奶奶的房里,甚至靠近了床边。
他深邃的眸色凝视了眼床上依旧沉睡着的柳飘憶,眉头紧皱。
房里昏暗的灯光下映衬出男人的严肃的轮廓。也映清了他的身份,那人正是行如尘。
看着床上的女子,行如尘嘴唇有些哆嗦,眸色里有些担忧。他将女子扶坐起,自己坐到床上,让女子背对他。
然后,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两
手同时举起,做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势,打出一道道透明的印结,随着他的手势,打出的印结,涌入柳飘憶的身体里。
柳飘憶垂着头,双眸依旧紧闭着,在行如尘打进内力时身子往前一倾,但还是稳稳的坐在床上。
行如尘再一次做起复杂的手势,打
出一道道印结,然后是一个白光虚影爆散,打进柳飘憶的经脉。
如此接连三次,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放进了柳飘憶丹田之中,白光一层层的包裹着他的手掌,在柳飘憶的背后轻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