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昌黎看着她,抿嘴笑了起来。
柳飘憶走出宜兰苑时,皇帝已经等候在外,见到皇帝,她愣了愣,还是走过行礼。
皇帝不进去,是因为此时不想见沫昌黎,事情还未查明前想任沫昌黎封闭在里面。
皇帝勾唇,脸上带笑,“憶儿进了宫,不如陪朕在皇宫走走,朕近日来政事繁忙也没好好的散过心。”
柳飘憶并不想和皇帝说太多的话,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朱翊均,气氛有些压抑。
皇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等着她的同意。
柳小姐将目光从皇帝身上移开,看向一株花色暗淡的仙客来,薄凉的拒绝着,“不了,臣妇已经进宫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
皇帝不紧不慢地踱过来,凑近她,嘴角勾笑,“陪一下朕又少不了一块肉,朕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柳小姐回眸瞪了皇帝一眼,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语气清冷不怕死的抵撞他,“臣妇就是怕皇上会吃了我,臣妇告退。”
皇帝并未生气,嘴角依旧带笑,突然伸手去揽她的腰身,手刚碰到她的身体,被一巴掌甩了过去。
顿时,皇帝身后的内侍余跃诧异的瞪大眼睛,甚至朝柳飘憶怒吼一声,“你好大胆!”
柳飘憶也没想到自己会伸手就打,愣在了原地。
皇帝摸了摸自己那边被甩了一巴掌还火热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眸光幽沉后又看着她笑了起来,“憶儿打一下朕也没关系,朕不会责罚你的,不过,打了朕,憶儿你都不心疼吗,朕可是一国之君,天子骄子。”
皇帝漆黑的眼睛空茫执着,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这世上有一种美好能要人命,那就是女人,绝美的女人,谁不想拥有。这一国之君,更是希望如此,他拥有天下,唯独拥有不了她。
就算是皇帝,他也有情爱,对她,从见到那一刻起,从未有过的动心崩在了心尖上。
“皇上,你该看清楚,我已是人妇了。皇上不应该在他人的面前驳了自己的脸面。”柳飘憶将皇帝心中那般美好撕碎,让他看清现实。
她 神情暗淡空荡,风拂过裙脚让她感觉周身寒凉。
“臣妇告退。”屈膝一礼,不容皇帝再说什么,疾步就走。
空气凝滞,皇帝立在原地没有阻止她,只是眼眸里多了几分幽沉。
匆匆回到相府,低眸间不注意碰撞到了华樱,华樱摘了一大束花准备用给她沐浴之用,被撞时,华樱手上的花束掉落一地。
柳飘憶手忙脚乱地将撒落一地的花束去捡起来,华樱忙道,“四少奶奶,奴婢捡就行了。”
而她捡到一半,突然停下动作,只低头看着手中大把的淡色秋花,这些花都是简修种在花园里的。
如今已为他妻,又怎能让他脸面上蒙羞,今日差点在那内侍面前让皇帝搂抱,他日传到他耳里,可有多无颜面。
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脸面可是平常人能拉得下的。
屋檐外风声很大,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
柳飘憶站起身看了眼被风吹得作响的树叶,默默地自语,“他何时回?”
华樱怔在那里,但也听明白了她的话,忙应了她,“四少爷应该不多日就会回了。”
这夜,她沐浴后早早的上床休息,迷糊的睡了过去。
她再次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了她的夫君,他穿着雪白的锦袍,襟口衣袖装点暗色纹样,像一领华贵的丧服。
而梦里的她躺在四面纯白空阔的空间里,她躺的身下是白虎的毯子,身上盖着狐袍。
梦里的她如睡着了,苍白的脸,无血色的唇。让人见了心痛怜惜。
梦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得刺眼,有一杆旗子在她躺着的身后,无风静止。而她的周围两边都站了人,不少的人,统一穿着白色的衣服,如雕像一般都静止不动。
她的夫君疾步朝她而去,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白色的锦袍衬着白色的脸,眉眼拧得深锁,嗓音在发抖:“憶儿……憶儿……”
梦里沉睡的她听到他在呼唤她,可她发不出声音来,也爬不起来,身子好像有千斤重。
她想应他,可怎么也张不了嘴。
他一直在她的耳边呼唤,那声音嘶哑的难过的让人听了悲伤。
她甚至感觉到一滴泪水滴到了她的脸上。
她叫不出来,可在心里一直呼唤他,“简修……简修……”
耳边突然传来“四少奶奶……”
她猛然醒来,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个梦。华樱正在床沿边轻唤她,刚才的“四少奶奶”是华樱呼出来的声音。
她的额头冒出了虚汗,华樱忙替她擦拭着,“四少奶奶,别害怕,您只是做了梦,刚才您一直在呼四少爷的名字,定然是太思念四少爷了。”
“何时了?”柳飘憶看了眼窗外,有淡淡的亮光。
华樱回道,“快辰时了。”
“给我梳妆。”柳飘憶从床榻上起来,脸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