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响,润禾的脸被甩得偏去,额上的发因为风力都凌乱起来。这一巴掌震惊的不只柳飘憶,还有润府里这时经过的奴婢,以及亲送张简修和柳飘憶出府的容弦。
一时空气冷滞中,容弦立即上前在简修面前好言道歉,“是小姐的不对,不该乱说话,大人责罚的对。还请张大人看在小姐年小不懂事,就此原谅她的愚蠢。”
容弦忙下半身躬礼。他怎不明白,这般诬赖柳小姐的名声,张简修又怎会无气。若刚才庄主在场必然也会随手亲自打润禾。而他这个润泽山庄里的管事,庄主的亲随怎能不立即化解误会。
润禾的手腕有些颤抖。她不是不知张简修是个怎样的人,他怒视想动手的人,必定会不是死就会半死不活。在这被打一巴掌后,润禾确实清醒了。
柳飘憶刚才的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冰霜。那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的心,在瞬间绷紧。耳边还缠绕着刚才润禾的话。
私通男人,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大的罪,那是可以让任何人都能用唾沫来淹死她。
润禾竟然想给她安上这么一个罪名。一个花龄开朗的女子为何心就这么污了?
嘴角冷笑了一声,柳飘憶漠然的走近润禾的面前。从身上拿出自己的手帕将她嘴角的一丝鲜血擦抹干净。如同叹息般的声音,在院子里轻响,“润禾妹妹的脸这般白嫩完美,有了红印子就不好看了,简修也太不近人道了,你是个姑娘家,怎能随意打呢,你哥知道了会心疼的。柳姐姐在这替简修向你说对不起。”
刚才自己这般说她,她竟然不生气?
润禾愣神凝着柳飘憶。可一想到哥差点死去,润禾心中那股怨气再次凝聚到胸口。
“希望柳姐姐你以后远离我哥,润禾怕我哥的命葬送在你的手里。”
润禾的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决绝,那里面包含的复杂情感,却足以让人心酸不已。
心,像是被一双手,狠狠的揪紧了。
“好。”柳飘憶淡然一笑。轻拍了下润禾的手臂,面无表情的擦身离开。
或许远离润泽玉真的对他是好的。
清晖园,屋子里放了火盆,但是柳飘憶却让窗户大敞的通风,让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
她就坐在窗棂边的椅凳上,侧脸精致而美丽。如同一幅仕女图,却又像是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的景画里。
回到相府,一句话也不说,就那般静默的坐在椅上,幽沉淡漠。
“憶儿,为夫知道你在梨湾村迷了路。”
头顶突然传来了简修低沉的声音,柳飘憶抬头,却在四目相接之际,陷入了一双黝黑的眸子。
冲着他微微的一笑,俩个人之间,却像是有了什么默契一般。一个不问,一个也不答。
他不想多问,只要她安然无恙便好。她也不想回答,那两日她都经历什么。
但她相信,简修一定相信她。相信她根本没和凌希南什么的一起去了哪。
刚才春琳想问,也没多问。柳飘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的往门口去。
屋子里,只留下了简修一个人,眉头紧皱。
回府时,下人奴婢们的眼神,柳飘憶就清楚,定是自己失踪这两日府里都清楚了,姨母也应该很担心。回了府应该去请安一声。
大夫人顾氏的院里。
柳飘憶跪地认错,在简修面前什么也不解释,但在顾氏这里却解释起来,怕顾氏忧心。
可柳飘憶道出来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她说,那日在街市上看到简修和锦衣卫出城,就想跟着去玩玩。但又不想和简修一起行路,怕简修落人话柄,公务在手还带着夫人,于是她自己一个人跟着锦衣卫去了梨湾村。
梨湾村有花圃园,有山涧景色,优美漂亮,她到处看景去了,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也不知自己的方向。而且脚因为踢到石头也受了点伤,走不了路,痛的很,不过,幸好碰到了那个郎中行如尘,是他将自己带出了山林。
听到这话,这么说,憶儿根本就没见过凌希南。街坊上的风言风语都是他人无风乱传。
大夫人顾氏安心下来,也不多问了,直接拉住柳飘憶的手,慈祥和蔼的道,“下次想出去哪里游玩就让简修带你去,别悄悄跟在后,出了事该怎么办,幸好这次没事。”
“憶儿知道了,让母亲担心了。”柳飘憶一脸乖顺,完全在大夫人的面前是一副母女深厚的亲情。
从大夫人屋里出来,春琳等候在廊下。陪着小姐一同回清晖园的路上,春琳一直盯着小姐慢步的脚,心下关心问道,“小姐的脚还痛吗?”
柳飘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凝着春琳,淡声道,“脚没事。”水眸盯着春琳,正色而道,“你是不是有话说。”
一道人影,从走廊里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