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的目光,柳飘憶抬眸凝了林田儿一眼,“你还有事?”
林田儿朝在香炉里添香料的春琳看去一眼,柳飘憶瞬间感觉到她有私话不便好说,于是让春琳出去。
“有什么话,说吧。”柳飘憶坐在椅上,右手放在桌上,神态淡然。
林田儿近一步,躬了一下身这才开口,“我是柳姑娘您的人,您若有事吩咐可以直接命我去做。”她轻轻柔柔道说,可语气却十分坚定,不似随意。
林田儿的话,叫柳飘憶冰冷的脸一瞬僵了又松,她抬眸,清寒幽冷的双眸里闪烁着诧异。
眼底清晰映衬的是女子清丽若皎月,明媚若春花的娇容。
林田儿竟然直接称呼她“柳姑娘”而不是四少奶奶,显然并不将她看成这相府里的四少奶奶。可以往并不是这般称呼,有意的这般称呼是想告诉她什么?
柳飘憶讶然。何为她的人?是感谢在这相府里关照她?
柳飘憶漠然的笑了笑,神色里处着疑虑,林田儿一直凝着她的神情,眸光闪过一抹敬意的眼色,低眉轻声道,“主上的安排。”
柳飘憶目光清凌凌地睨了眼林田儿,并淡然的神色因林田儿的这句话,顷刻间怔了色。
主上的安排?哪个主上?
“什么意思,谁是你的主上?”柳飘憶目光如炬地望着林田儿,正色道。
林田儿不轻不重地回她,“少主。”
少主?柳飘憶在脑海里过一遍,曾经润泽玉被下人唤少主,不过现在已经是庄主了,那少主……
行如尘!柳飘憶回过神蹙了眉头,从椅上站起凑近林田儿,“那是行——”声音卡在了喉咙,怕让人听去。
林田儿拱手以江湖礼仪恭礼,“就是少主安排我在柳姑娘的身边照顾您身体的,若姑娘有事吩咐也可以让林田儿去做,比如姑娘想除掉谁——”
柳飘憶一时愣住,什么也没再说,直接让林田儿先退下,她需要平缓下心绪。
沉思在屋里,柳飘憶的心有些乱,行如尘做的事她心知肚明。与其说行如尘动的手,可她也下意识过。在风残宫,她什么样的意念自己清楚的很,是有意驱使还是顺从行如尘的好意,她曾徘徊,分不清。
她的内心里有邪气,若说透或许不善。把自己定在不是好人的行队里,也不是不可。是善是恶,她分不清。
没有对简修说明他找去灵山时自己就在风残宫,和行如尘在一起,为了什么,她很清楚,也很明白。
刻意隐瞒什么,她也清楚。并不是因为行如尘对她有意,而是行如尘让人伤害了润泽玉。她不能说,牵连的是自己,会暴露她不堪的一面。
她不想让简修彻底明白她并不是个善良的人。
林田儿在相府里已经不少日子了,行如尘早就安排好的。那个男人想干嘛,她不清楚,可林田儿的话显然让她明白,行如尘想照顾她的身体,还送个人来听她差遣。
柳飘憶想至此,木然一笑,行如尘怕不只是送个人来让她差遣,或许还是监督。他早就想到以后她会和他有共谋,还不能道说出去。
到底是自己利用了行如尘,还是行如尘早就看破了她是什么人,看破了她隐藏在内心里那邪魅的幽灵,她不想去想,或许不愿自己去想。
她是谁?!为什么要如此?!柳飘憶冥思,脑袋里很乱,为了自己吗?爱的是自己,是不是?!
笑,讥笑,又邪笑,甚至阴冷的笑。真的只是为了自己……
这夜,清晖园的院里,柳飘憶又站在院里看着那珠一品红,幽深的眸子里藏不住心事。春琳不便打扰,只是觉得小姐喜爱那珠花,从那珠花被小姐带回府后,她小心的照料着,生怕死去让小姐不悦。
但次日,简修准备出门去督抚司时,也刻意望了眼那珠憶儿喜欢的花,却见那珠花草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花叶连杆都没看见了。
憶儿如此重视的花,谁有那般胆子给折断拿走?顿时,简修脸色一沉,轻呼春琳。
春琳急急从屋内出来,见四少爷黑沉的脸感觉不妙,但又不知何事。
“你怎么看护那花的?!”简修轻怒,怕声音大了吵醒寝房里还在睡觉的憶儿。
简修面容如墨一般阴沉着实吓到了春琳,她立即前去看一眼,见花木只剩一小截了,慌张的不知所措,僵了身子后才垂目对四少爷道,“是奴婢看护不利。”
简修本要去督抚司,这下却担忧憶儿醒来知花草成这样了必定难过,回进厅里坐下,等憶儿醒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