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给我打!”薛皇后厉声道。
“是!”赵嬷嬷早已忍了许久,刚刚被夏桃芝一脚踹翻在地,疼的直抽气,她一直暗暗憋着劲儿呢。此刻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指令,犹如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撸起袖子,抖着腮帮子上的肉就朝夏桃芝走去。
夏桃芝冷冷的看着她,心道不怕死的你就过来试试。
赵嬷嬷行至跟前,阴声阴气的道了声:“陵王妃娘娘,老奴得罪了!”说罢高高地扬起手,就要打下来。
还没等夏桃芝动,一个身影闪到她身前,截住赵嬷嬷的手腕,一把扣住她的脉门。赵嬷嬷疼的“哎哟”一声大叫,抬眼想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一看却吓得生生将叫声咽回了喉咙里。
只见眼前这个男人森眉冷目直直看着她,眼中有摄人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栗。就听他轻轻开口,声音清冷如北风凛冽:“本王的王妃,也是你个贱奴随便碰得的吗!”
赵嬷嬷吓得脸色铁青,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
夏桃芝楞楞的看着这个挡在她身前的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脊背挺得笔直,明明身上半分功力都无,却挺身而出将她护在身后。
她心神荡漾,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人保护的感觉。
宋元晟反应过来,劈手上前就要救回赵嬷嬷,宋元熙及时将手松开,退了回来。
薛皇后大惊,连声喊到:“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本宫不过略施惩戒,想不到陵王竟如此护短!简直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她勃然大怒,低头扫了一眼脚下碎石子铺成的小路,厉声道:“本宫现在就罚你二人在此处跪上两个时辰,静思己过!”
一般来说,皇子封王之后,只有皇帝才有权直接惩处,薛皇后此举实在是僭越了。但她此时已气红了眼,丝毫不管这些。
宋玉玫一听急了,若是让她的熙哥哥在这碎石子地上跪上两个时辰,双腿不残也废了!都是这个该死的丧门星连累了她的熙哥哥,她气恼得很,忙道:“母后,求你饶了熙哥哥吧,不是熙哥哥的错……要罚就罚陵王妃一人……”
薛皇后一眼横过去,她便闭嘴了。
皇后娘娘盛怒,一众宫女内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唯有李怀抖着腿,大着胆子向前踱出一步,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此刻正在御书房等着陵王殿下,怕是耽误不得……”
夏桃芝心中暗赞这个小内侍机智,此时搬出皇上,薛皇后应会忌惮几分的。
不料薛皇后却冷哼一声,道:“你自去回禀皇上,就说陵王夫妇对本宫不敬,还打伤了公主,该如何处置?”
李怀万没料到薛皇后竟强硬如此,只得应声去了。
不多时,他白着脸回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说……”他躬下身子,咬牙道:“皇上说全凭皇后娘娘处置。”
夏桃芝吃了一惊,竟然如此?
芍药还想求情,宋元熙已经拉着夏桃芝直直的跪了下去。夏桃芝倒是满不在乎,不就是罚跪嘛,以前在清风观时,也没少被师父罚跪。
薛皇后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轻蔑的扫了跪着的二人一眼,随手指了一个小太监留下监察,便带着宋玉玫和宋元晟摆驾离去。
御花园瞬间空了,只留陵王夫妇二人默声不语的跪着。
好在春日的日头并不晒人,二人直挺挺的跪了一个时辰,除了膝盖逐渐由刺疼转为麻木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这时,就见一个人影躬着身子,几步走到他二人跟前,道:“陵王殿下……陵王妃娘娘……”
宋元熙抬头一看,这不是那个叫李怀的小公公吗?原来薛皇后随手一指,竟然指了这个小公公留下监察。
李怀道:“殿下和娘娘受苦了……”
芍药没好气的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刚刚还一起冤枉我们娘娘来着!”
李怀苦着脸:“这位姐姐误会奴才了,奴才刚才是想说真话来着……”
芍药根本不信他。
李怀只好道:“方才那赵嬷嬷并未离去,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奴才看她走远了,这才敢过来通报一声。奴才怕她去而复返,先去前方守着,殿下和娘娘请自便,奴才什么也看不见……”
说罢,径直走到前方去了。
芍药愣了愣,心道难道真的错怪好人了?
宋元熙轻声吩咐芍药了几句,芍药欣然点头,也追着小太监去了。
夏桃芝知道他是故意支走芍药,道:“你刚刚倒是跪的干脆。”
宋元熙挑眉道:“不然呢?你一个人能打得赢他们全部吗?”
说罢,跪坐下来,揉了揉腿。夏桃芝也学他跪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腿,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早已预想过这东楚陵王的处境会十分艰难,没想到竟然艰难至此!”宋元熙嗤笑一声,嘲讽道:“难怪你们东楚打不赢我们西图,整个东楚就宋元熙这么一个能打的,这帮蠢货还不知道当爷爷一样供起来,竟然还如此轻贱他!难怪他霸着老子的身体不还了,换了是老子,一有机会也要逃的远远的。”
夏桃芝也叹气,开始有些同情那位陵王殿下了,明明是一国的皇子,身份尊贵,竟然是这般的境遇。
“不过嘛……”宋元熙的话音转了转,狞笑道:“他们死定了……”
“……”
夏桃芝心中默默为薛皇后一家捏了把汗。
想到刚才宋元熙挺身而出的那一瞬间,她面色莫名有些发红,道:“刚才……谢谢你……”
宋元熙嘻嘻一笑,明知故问:“谢我什么?”
夏桃芝一见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立马生出一种想抽他的冲动,忙转移话题:“原以为皇上会管一管的,没想到……”
宋元熙轻笑了一声,道:“他不会管的,他从来就没有管过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