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被扇得七晕八素,鼻血横流,就是紧咬着馒头不松口。
壮汉似乎还不解气,又将那少年狠狠摔在地上,拳打脚踢。
夏桃芝看不下去了,拾起街边的一个小石子,暗用了几分内力,将手一挥。
“啪”!一声脆响,那壮汉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是谁?是哪个王八蛋竟敢暗算爷爷?给爷爷滚出来!”那壮汉似乎极疼,倒在地上起不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夏桃芝上前将那少年扶起,替他检查伤势,那少年似乎极怕,不停地向后躲着。
壮汉见打伤他的是个女子,面上挂不住,涨红着脸不甘心的大骂:“贱婆娘!敢管你爷爷的闲事!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是谁?”
海棠性子最是泼辣,早就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两耳光:“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对我们夫人出言不逊!管你是谁,再敢叫嚣,当心姑奶奶割了你的舌头!”
人群哗然,纷纷看向夏桃芝,见她一身华服,非富即贵,猜想必定是哪家的贵夫人。
夏桃芝看了混在人群中的宋元熙一眼,示意他过来帮忙。宋元熙一脸”自己找的事自己处理”的表情,闲闲抄着手在一旁看热闹。
夏桃芝无奈只得跟海棠一起将那少年扶上了马车。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了,都作鸟兽散,宋元熙也跟了上来,马车又重新开始行驶。
海棠拿着药箱,正在给那少年处理伤口。
淡淡的药味弥漫在车厢,那少年几乎浑身是伤,全身上下新伤旧伤叠在一起,惨不忍睹。有一些伤口十分的骇人,皮肉都翻开了,连一旁的宋元熙都看得皱了皱眉。
海棠并不擅长医术,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
夏桃芝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那少年始终一声不吭,也不喊疼,只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半块馒头。
她想了想,让海棠取出了食盒。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不答,一副怯懦的模样,鼻子一耸一耸的,头转向海棠手中的食盒。夏桃芝示意海棠将食盒打开,取出一块晶莹香甜的芙蓉糕,举到那少年面前,问道:“你想吃吗?”
那少年馋的直流口水,盯着那块芙蓉糕,点点头。
宋元熙在一旁嘲笑道:“堂堂男子汉,竟然贪食甜点,真是笑死人了。”
那少年闻言将脖子缩了缩,做错事一般将头低低得垂了下去。
夏桃芝白了宋元熙一眼,对那少年道:“不用管他。”说罢,就要将那块芙蓉糕递过去。
哪知半途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那芙蓉糕截了过去。那少年眼见到嘴的糕点飞了,眼中满是失望。宋元熙却觉得很有趣,将那块芙蓉糕高高举起,挑衅的看着那少年:“想吃啊?自己来拿。”
夏桃芝无语的看着他,心道这人也太恶劣,连受了伤的小孩子都欺负。正要出声制止,却见那少年眼冒凶光,当真扑上去抢。
宋元熙哈哈大笑,不时将芙蓉糕左右手轮换,那少年个子小,够不着,又馋又急,竟然抓住宋元熙的一只手,对准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众人大惊,忙上去拦,但那少年死死的咬住,丝毫不松口。
有鲜血顺着宋元熙手腕流了下来,竟是咬出了血了。
宋元熙毫不留情,伸手拖住那少年的下巴,手一摇,将那少年的下巴卸了下来。少年吃痛松了嘴,宋元熙又极快的一拍,将他的下巴又接了回去。那少年眼中满是恐惧,知道这个人不好惹,糕点也不要了,转身爬到角落里躲了起来。
众人一看宋元熙的手,赫然是一圈血印。
夏桃芝只得又重新拿出医药箱,给宋元熙处理伤口。
海棠当场就怒了,骂道:“你这小白眼狼!殿下和娘娘将你救了,你竟然还敢出口咬人!”
那少年又是一脸的怯懦的模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惶恐。
宋元熙却是一脸的兴奋,满不在乎他的伤口,对那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警惕。
“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看你全身脏兮兮的跟在泥巴里滚过一样,就叫你小泥巴怎么样?”
夏桃芝:“……”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名字啊?
宋元熙继续道:“我很喜欢你,以后你就跟着我,做我的近身侍从吧!”
众人“……”
这是饥不择食了吗?
那少年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元熙道:“怎么样?跟着我有肉吃!而且我保证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那少年听到“有肉吃”三个字的时候,两眼放光,当即点头如捣蒜。
宋元熙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泥巴了,是我的近身侍从,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忠心耿耿的效忠于我一个人,如果你背叛我……”他话锋一转,语调森寒:“那你这辈子就会活活饿死,死了也会变成一个饿鬼,听明白了吗?”
夏桃芝和海棠在一旁完全石化了,整个车厢里都是宋元熙嚣张的大笑声和小泥巴疯狂点头的动作。
马车在前方转了个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一座府邸赫然出现在了小巷子的尽头。
那便是当今东楚丞相夏伯远的府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