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将他推开,就这么一路让他枕着,回了陵王府。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住了,宋元熙醒了过来,眼神睡得有些迷离。夏桃芝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肩膀撤走,坐的离他远远的,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脸有些红,心跳有些快。
宋元熙迷茫的看了她一眼,她却像被他的目光刺到了一般,逃也是的下了马车。
宋元熙:“……”有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陵王府的大门口,老管家吉叔带着一众家仆在门口迎接他们。夏桃芝发现其中有些家仆似乎是新来的,看着有些面生。吉叔同样打量着小泥巴,当得知小泥巴是陵王殿下的新近侍时,他面露喜色,似乎很替殿下高兴的样子,欣喜的命人给小泥巴安排住处。
用完午膳后,夏桃芝回了自己的院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与宋元熙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彼此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互相不搭理,实在太尴尬了。她坐在桌前,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抬头望向窗外,芍药正在院子里忙忙碌碌,整理着从相府带回来的东西,她似乎又搬回了一大堆药材,正放在空地上晾晒。海棠不用说,又钻进厨房里做好吃的了,小泥巴不知是否跟在她的身旁,眼巴巴的正等着吃。
似乎,只有她一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房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自打她魂穿之后,仿佛做什么事都是与傲娇太子在一起,一起历险也好,打打闹闹也罢,甚至被薛皇后刁难时,也有他陪在身边一起受罚,好像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安静,这般让她觉得烦躁。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说,少了傲娇太子的傲娇毒舌和吵吵闹闹,似乎……还真的有点寂寞……
可是那个死傲娇……那个小气鬼……
真的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一眼都不肯看她。
不就是半夜偷跑出去没跟他说一声嘛,置于生这么久的气,这么多天都不理她吗?
……
她在房中枯坐了半日,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芍药将她叫醒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桌上摆着她刚端进来的晚膳。
“殿下吃过了吗?”
“殿下用完午膳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府。”芍药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道:“娘娘……您……是不是想殿下了……”
“没有。”她怎么可能想那个死傲娇!
芍药面色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奴婢见您与殿下置了好几天的气了,其实……殿下也是因为在意您,才会那么生您的气……啊不不,殿下其实是在生顾大人的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啊?”夏桃芝一头的雾水,傲娇太子会在意她?这又关顾子逸什么事?芍药十分的无语的看着她,心里很是无奈。自家娘娘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她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殿下到底在生什么气吧?她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娘娘……用完晚膳我们去看花灯节吧……”
花灯节是楚京每年开春的重头大戏,如果没有举办“重楼摘星”,花灯节就会放在上元节这一天举办。若是恰逢要举办“重楼摘星”的年份,便会放到“重楼摘星”的前几日举行,且在花灯节的最后,还会有烟火燃放,无数的烟火升上楚京的天空,宛如漫天的星辰,绽放出缤纷色彩,看起来极为壮观。
这样的盛景,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于是,她们主仆三人皆作寻常打扮,换了不起眼的素色衣衫,一同出了门。
楚京的街头已是一片繁华盛景,满街都是绚烂的花灯,如同一长串的明珠连缀在夜色之中。百姓们倾巢而出,游街看灯,满城喧沸。街上人流熙攘,几乎人人都提着花灯带着面具,街边还有许多卖花灯和面具的摊贩,各式各样,花样繁多。
她们三人每人挑选了一个面具,夏桃芝选了一只兔子,芍药和海棠各选了一只猫和鹿样式的面具。三人将面具戴好,一同走入了看花灯的人群之中。
走着走着,芍药和海棠不见了。夏桃芝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渐渐的越行越远,街上到处都是带着面具的楚京百姓,喧闹的人群人声鼎沸,根本听不见她的喊声。慌乱之中,她不知被谁用力的推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就要跌倒。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揽过她的腰,将她牢牢抱住,牵住她的手,将她带离了喧闹的人群。
这个人一身白衣,身姿翩然,身上带着让她熟悉的味道,面上虽带一个精致的白狐面具,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不就是那个与她闹了多日别扭的傲娇太子吗?
此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让她觉得心安,她望着他,轻轻的唤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