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哗然,一片不可置信之声。
“怎么回事?刚刚说谁赢了?”
“……说是这个顾笙赢了。”
“不敢相信,这小白脸竟然胜了萧大公子哎……”
“不可能吧……萧大公子怎么可能会输……”
“我看这小白脸……哦不,是顾小公子……也确实有两下子啊……”
“但那可是萧大公子啊,萧大公子怎么可能会输呢?”
……
萧连绪的面色看上去更加阴沉了,一言不发的收剑下了擂台。
夏桃芝单膝跪地,以剑支撑勉强稳住身形,垂着头平复喘息。左肩处一片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她好半天缓不过劲来,脑中恍恍惚惚,还全是刚刚比试的画面,实在赢得太惊险了!
台下有两道灼灼的目光直直盯着她,是刚刚结束了比赛的薛澄和轩辕庚。
薛澄趴在擂台边,一脸兴奋的冲她喊:“顾兄,你好厉害啊!竟然连萧哥哥都被你打败了!”
还没走远的萧连绪身形顿了顿,只觉得被“打败了”这三个字当头砸下,怒气冲冲的扭头看了薛澄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愤然加快脚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薛澄打了一个哆嗦,吐了吐舌头,后知后觉的心道一声糟糕,又把萧哥哥给得罪了……
轩辕庚目光犀利的打量着夏桃芝,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他早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师父知远道人便是个常年女扮男装蒙骗世人的主。他从小看到大,自然一眼就识破了这个顾笙。
哼,什么顾侍郎的远房堂弟,恐怕身份另有蹊跷吧!
台上的夏桃芝根本无暇理会这些,她疼得厉害,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死死以长剑撑地才没有倒下。要不是怕给公子丢人,她早就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哎……怎么没人过来扶她一把?难道看不出来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吗?
然而台下众人都在兴奋的议论纷纷,似乎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最后,还是顾子逸上台来将她扶了下去。
路过望星台时,她抬头望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人,难道刚刚他一直都不在吗?难道……她打得那么精彩……好不容易赢了……他竟然……竟然都没有看到吗?
想着,她的心里就有些失落了起来。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参加第三场比试了,左右已经赢了两场获得了晋魁的资格,她便提前退了场,回顾府休息了。
顾子逸一路将她扶进了厢房,屏退了下人,反手将门关上,这才退后两步,揖礼请罪道:“娘娘恕罪,微臣冒犯了。”
夏桃芝道无妨,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只想顾子逸赶紧出去,她好脱了衣服检查一下伤势。
顾子逸心思剔透,当下也不再多说,将一瓶外用的伤药放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夏桃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跌跌撞撞的走到铜镜前坐下,她的左肩已经完全麻木了,疼痛蔓延到了整个左臂,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动也动不了。她只好单手解开衣带,褪去左半边衣衫。所幸穿的是宽松的男装,脱起来还不那么费劲。
此时,她分外想念起芍药来,如果芍药在的话就好了,她就不用自己上药了。偏偏如今她女扮男装隐瞒身份,也不能让顾府的婢女来帮忙。只能自己背过身去,对着铜镜仔细查看伤势。
铜镜中的少年面色有些发青,皱着眉死死的咬住唇,像是极力忍着痛,扭过头查看自己的伤势。原本白皙细嫩的肩头已经肿胀发紫了,一大片淤青蔓延开来,从左肩一直到后背,触目惊心。萧连绪的这一掌,起码用了八成功力。幸好她以内力护住了经脉,才没有伤及到筋骨,伤势看起来虽然可怖,却无大碍。
她抖着手,胡乱摸索着给自己上了药。
顾府的婢女将晚膳送到了她房里,她一口也没吃,实在是累极了,倒在床上,和衣而眠了。
夜里,她睡的很不踏实,半夜疼醒了好几次,全身发烫,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坐到她的床头,将她扶起,探了探她的额头,给她嘴里喂了一粒什么,还喂了水。然后又扶她躺下,温柔的给她擦着汗。
她全身无力,昏昏沉沉的,还以为是梦,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那人竟然还坐在她床头,垂头凝望着她。
她吓了一跳,嘶哑着声音问:“谁?!”,一边努力撑起身体想坐起来。她已经觉得好多了,身上的热退了,伤处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那人马上伸手将她扶起来坐好,叹了口气,是她熟悉的声音:“除了我还能有谁?你每次都多此一问。”
她闻言一怔,这死傲娇竟然又偷摸着跑来看她了!?
心里有些暖意,甜丝丝的,嘴上却怪他:“都说了让你不要再来了,太危险了。”
宋元熙傲娇道:“你当本太子想来?还不是你的小婢女拿着药,哭着喊着求本太子来看你的。别废话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