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子里一片寂静。
忽然,师父回过神来,“你刚说你是谁的王妃?”
“我不是他的王妃,只是我现在这具身子是他的王妃……”
师父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区别?”
夏桃芝:“……”
她想起大师兄当时也是这个反应,真是师徒连心。
师父不耐烦的追问道:“到底是谁?快说快说。”
这老头竟然八卦了起来……
她不太想提起这个人,但师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她只得道:“……是陵王殿下。”
“谁?!”
她简直怀疑这个老头是老耳失聪了,只得又说了一遍:“是当今圣上与已故娴妃的儿子,大楚的陵王殿下宋元熙!”
话音刚落,师父的脸色立即变了,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冷光,夹杂着哀伤与仇怨一逝而过。转眼又恢复了常态,快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师父?”
“没事。你继续说……”
虽然很好奇,但师父面色不善,她也不敢追问,只得接着讲下去。师父又抓着她问了很多细节,才放他们回去睡觉。
她和大师兄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一南一北两个房间。南边那间大一点宽敞一点的是大师兄的,北边这间小一点破一点的是她的。
她觉得这一夜过得很是艰辛,又是惊吓又是挨骂还要被盘根问底,心累得很。拖着脚步就往自己房里走,只想早早上床睡觉结束这一天。
“小师妹……”
大师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游魂般的应了声:“干嘛?”
洛梵倚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她:“明日我要下山采办,你要不要一起去?”
下山?
她想想这段日子在山上也确实闷坏了,出去走走也不错,于是点头答应。
“好。”
洛梵对她笑了笑,关上了门。
次日午后,她就随大师兄一起下山了。
洛梵今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依旧是青色的,腰间挂了一把伞,不过不是用来飞的,而是用来遮阳的。
大师兄此人,比女娇娥还金贵,受不得日晒雨淋,去哪儿都要带把伞。
他身旁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俊俏小少年,乌发圆脸,眸光清亮,神情有些腼腆,背着一个背篓站在洛梵的身旁,有些怯怯的看着她。
“哈,是你呀!”她想起这是上次在弥白山林子里给大师兄撒花瓣的那个小少年,笑着跟他打招呼。
那少年显然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道:“师姐好。”
他是见过夏桃芝的,知道她的身份,但大师兄显然早就告诫过他了,所以他对谁都没有乱说。
“对了,上次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师姐的话,我叫司易。”
“司易?真是个好名字,那我以后叫你小易可以吗?”
小少年的脸红了,呐呐道:“可……可以。”
洛梵将伞撑开,遮住正午的阳光,对他们招了招手:“时候不早了,走吧。”
“咦?就我们三个人吗?”
“不然呢?还有谁?”
“那东西谁搬?”
洛梵指了指一旁乖乖跟着的司易:“当然是他啊,你没看他背了个背篓吗?”
“可他还是个小孩子啊……”
司易在边上鼓足勇气道:“师姐,我已经不小了,马上我就满十三了……”说完脸又红了红。
洛梵撇了她一眼,道:“十三了已经不小了,想当年我才十岁就背着背篓带着你下山去采买,每次回程的路上你总是睡着,害得我只能将背篓里的东西腾出来,将你装进去背起来,然后双手提着采买的那些东西回道观。”
“……”
夏桃芝老脸一红,陈年旧事记得可真清楚……
洛梵又道:“你要是心疼师弟也行,东西也可以换个人搬。”
“换谁?”
“当然是你啊。”
“……”
她抗议道:“我还是个病人呢!”
“哦?那昨天是哪个病人偷喝酒的?”
“……”
大师兄这个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洛梵笑了笑,将纸伞向她这边倾斜了一点,遮住她头上的阳光,与她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