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子确实不适合打理这些,但原本有些委屈的,也被傲娇太子这一番话弄得不委屈了。
“明日,为夫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
“陪我进宫。”
“……不去。”嘁……去楚宫还不如待在陵王府,起码还熟悉点。
“去吧,有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
“那……那些上门拜访的客人怎么办?”每天可都有一大波人来呢,都快把门槛给踩塌了。
宋元熙烦躁的挥了挥手,“让吉叔都赶出去,成日里来蹭吃蹭喝,烦都烦死了!”
“……”
***
第二日,楚宫。
“你带我到这来干什么?”
夏桃芝莫名其妙,抬头望着红底金字的匾额,“揽月殿”三个大字格外金光闪闪。这不是娴妃娘娘生前住的宫殿吗?揽月殿已经被修葺一新,再也看不出一丝破败荒凉的感觉了,变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宋元熙笑着说:“为夫想请你看一场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
“待会就知道了。”
他牵着她走进殿内,走到一处屏风后躲好,嘱咐她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她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究竟又要作什么妖?
不多时,殿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又有人来了。那人的步伐听起来有些沉重,一步一步的缓缓踏了进来,似乎装满了心事。
是谁来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她听见外面的宋元熙跪了下来,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竟然是楚帝来了!
“熙儿,朕听闻你今日入宫了,便猜到你是来了这里……”
“是。”
“你从边关回来之后,我们父子两还没好好说过话呢,来,过来坐。”
“是,父皇。”
脚步声移动,二人坐了下来。
夏桃芝有点尴尬,她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偷听吧……此情此景此人,这这这……这是要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吗?
她听见楚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你今日为何来此。今日……是你母妃的死忌……”
!!!
想不到今日竟然是娴妃娘娘的死忌,那也就是宋元熙的生辰了?没想到宋元熙与她竟然是同月同日生的,还挺有缘分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母妃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父皇也很想念母妃,对吗?”
“这么多年了,朕没有一日不想念你她……”
一阵沉默。
半响,楚帝问:“你恨朕吗?”声音带了一丝轻颤,似乎极力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傲娇太子没说话,楚帝又道:“从小到大,你受了许多苦,朕都知道。每一年你的生辰便是你母妃的死忌,因此你从未过过一次生辰,朕也从未对你有过关心。朕自认不是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好父亲,愧对你的母妃,也愧对你。”
又是一阵沉默,她听见傲娇太子轻声道:
“父皇不必自责,儿臣没有怪过父皇,儿臣相信母妃……也不会怪父皇的……”
楚帝的声音带了一丝苦涩,缓缓道:“不,你不知道……朕一直以为与你的母妃两情相悦,曾许诺过与她一生永不相疑。可……到头来,朕还是辜负了她的信任,甚至在最后关头,朕听信了他人的谗言,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赶去见她……”
“她的贴身婢女告诉朕,她坚持撑了三个时辰才咽了气,她一直在等朕来……可是朕……可是朕……”
声音哽咽了。
“朕最后悔的是,在与你母妃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一直在反复的疑心和无休止的争吵。你母妃对朕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已经解释厌了,不想再解释了。那时,朕应该相信她的,这样起码她就不会带着伤心走了……”
许久,不再有人说话了。殿中一阵复一阵的沉默压的人喘不过气。殿中三人心思各异,屏风后的夏桃芝早已怔住了,心中一阵阵的翻涌,心绪难平。
隔着屏风她都能感觉到外面那个已渐渐苍老的男人满心的悔意和绝望,这金碧辉煌的揽月殿中,似乎还有一两声抽泣声回响,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切。